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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靠近无需回应
不是步子变慢了，是你走得像不怕被看见了！】
她指尖停在屏幕上，许久，打下一句话：
【我现在不需要藏了！】
【以前是怕别人看见了我不完整的样子。
现在我知道，就算不完整，我也是我！】
对面沉默了很久，终于回复：
【我很羡慕你现在的样子。
你走出来了！】
她没有继续回应。
而是静静把手机放下，重新靠进沙发，闭上眼。
陆聿白这些日子很少主动联系了。
他不再像之前那样频繁地发来问候，也不再试图走进她的画里。
他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不再闯、不再追，而是学着用更克制、更安静的方式存在。
而她也终于可以在这种“不被追问”的靠近里，呼吸得更自由。
不是谁错了，也不是谁放弃了，而是他们终于知道，靠得太近的时候，反而容易失去那点仅有的温柔。
她靠在沙发上睡了一小会儿。
夜色越深，城市越静，整个房间陷入一种近乎停止的安稳。
她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林西还没回来，大概在朋友家留宿了。
她走进画室，拉开抽屉，从最下面抽出那本她几乎不翻的旧本子。
那本子是她在最初住进这间屋子时用的，封面是手工贴的牛皮纸，已经有点卷角。
她轻轻翻开，第一页上写着：
【不要写给谁看，只写给还没说完的自己！】
她翻到中间一页，那一页上只有一行字：
【我不是不想被爱，是我不想再用怀疑去证明爱是不稳的！】
她盯着这句话看了很久。
那是她在和丁砚之最后一次见面之后写下的。
那天他从她画室门口离开前，说了一句话—“你不回头也没关系，我可以看着你走！”
她那时没回应。
只是关上门后，坐在窗前，一边喝茶一边写了那句话。
她把这页纸撕下来，折了两折，放进那张《不靠近》的画背面。
不是要送出去，只是想让这句旧话，有一个新的归处。
然后她拉开抽屉，重新起稿。
这次她想画一扇开了一半的门，门后是一盏亮着的灯，屋子里没人，门边有一双鞋子，一半踩着，一半脱着，像是有人走进来过，但最终没有进去。
她画得很慢，光线落得极轻，阴影拖得极长。
她想了想，在画角落写了一行字：
【我没有锁门，但我也不再站在门口等谁进来了！】
她画完的时候，天已经开始亮了。
窗外隐约有麻雀的叫声，远处菜市场的吆喝声一点点响起来，生活在这个城市重新翻页。
她坐在画架前，看着自己刚落完笔的这幅画，没有动，也没有笑，只是轻轻呼出一口气，像是终于走到某个不需要再回头的清晨。
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来，但天色已经透亮。
她站起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整片晨光慢慢涌进屋里，洒在她脚边、肩膀、指尖，也洒在那幅画上。
她知道，这道光不是来自谁，也不是照向谁的回应。
是属于她自己的。
她不再借光。
她站在自己的光里。
那就足够了。
清晨的光在她脚边铺得很薄，像是旧纸上的淡墨，缓缓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