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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看着同伴,呜咽着说:“我讨厌天花板。”天花板、屋顶、地板……任何可能在我下面垮塌的东西。在该死的废土上,它们才是我最大的死敌。我开始集中注意力,让我自己和同伴们飘起来……又不禁发出了胜利的笑声。
屋顶塌了下来,向我们喷射出缕缕粉红色的气体。我的视线模糊了,脑袋里轰鸣不止,肺竭力呼吸着空气,魔法瞬间崩溃,紧接着整只马都掉进了一片粉色之中。
我重重地砸进地板上一大团浓浓的粉色气体里。粉雾从天花板的裂缝里渗出,在这里聚集起来。哔哔小马的医疗辅助法术开始在视觉强化魔法上发出警告的闪光,我的内脏器官开始传来剧痛,我感觉心脏收紧,肺挣扎着想吸入足够的空气,我的肠子感觉毛骨悚然地不舒服。
那儿会有一些凹陷处,凹陷处里的粉雾已经稳定下来,汇集在了一起,铁蹄曾警告我们,尽你所能去避开它们;如果实在不能,就赶紧穿过去。虽然它的威力只有原始粉雾的一小部分,但那种凹陷处仍可以在几秒钟内杀死你。
我迅速打开哔哔小马自动地图,搜寻最近的门的方位。“这边,”我试图大喊,但音量却很难提高,“跟我来!”我冲向门口,祈祷后面的房间是安全的。如果不是,那么我很可能在找到另一个之前就已经死了。
我撞着门,猛然将它撞开了。令我沮丧的是,远处的走廊也是同样的粉色。通道旁的门,有一半开着,这对我没有助益。在我奔到走廊尽头之前,粉雾就会置我于死地。
我飞快地跑到第一扇关着的门前,发现门是锁着的时候,我凄惨地尖叫起来。现在不是撬锁的时机。我飞身扑向下一个,心脏快要爆炸了,肺里像是有火在烧,视线变得越来越暗。
门开了,我冲进了隔壁的房间,赞美塞拉斯蒂娅!粉雾没有了,但我马上又撞在了石制栏杆上。视觉强化魔法还在闪烁着警告信号,指示器上仍然布满密密麻麻的红色光点。我需要治疗药水来逆转粉雾造成的伤害,而且要赶在器官开始衰竭之前。
我突然警醒过来:我们所有的医疗用品仍然由薇薇带着。
我的视野一片黑暗,但还算清晰。灾厄从我身边掠过,在栏杆后的空中盘旋。当铁蹄和泽妮思从身后的门里飞奔而出时,我听到下面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环顾四周,我意识到我们在一个半圆形的石制阳台上,俯瞰着一个被水淹没的巨大瓷砖屋。大部分的水很浅,可以涉水而过,但还有一些很深的凹陷处。一缕缕粉色像丝带一样在地板上飘动。下面的房间有几层小台阶,台阶之间形成了瀑布,房间里有许多阳台和出口。十几只斑马在我们出现之际抬头看向了我们,带着敌意的表情和毫无生机的双眸。
“好主意,”泽妮思幽幽地开口,声音非常微弱,“如果想避开有毒的水,还有什么地方比澡堂更好呢?”
看台在我们蹄下晃了起来。“别又来了,”我呻吟,蹄下铺着瓷砖的地板危险地斜向一侧,我急忙向自己和同伴们施展法术。
半圆形的石制地板从墙上脱落了下去,直直砸在下面铺着瓷砖的地板上,砸穿了一个洞。我们四个被我自己的魔法包围,在澡堂内部的上空盘旋。
“哈!”我无视了灾厄朝我投来的古怪表情,向下对着阳台的废墟叫喊着,“哈,哈,哈!”
仿佛在回应我一般,一大堆奇怪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几只满脸死相的斑马朝我们下面房间的出口飞奔而去。水开始汩汩流进阳台砸出的洞里。
铁蹄用榴弹机枪开火了,空气中瞬间充斥着爆炸声,榴弹撕开了僵尸斑马的身体。房间里到处都是被掀起的浪花、飞溅的瓷砖和混凝土碎片。
至少有三只“死”斑马跑到了出口,但大多数都在第一波猛攻中当场阵亡。其中一只溜掉的斑马冲进了充满粉雾的走廊,从我们身后敞开的门里飞扑而出,引得泽妮思大叫起来。僵尸斑马越空而来,粉雾在身后打着旋儿,和铁蹄撞了个满怀,把他从我的念力场中撞了出去。僵尸斑马和尸鬼扑通一声掉进了下面的一个水池里。
“好吧,他倒是可以洗个澡,”当我们飘到泳池的上方时,泽妮思说。我们看着那两个在水下搏斗的黑影,他们谁也淹不死对方。
“你们觉得他需要帮助吗?”灾厄问,我们都摇了摇头。
“丧火在哪儿?”我问,猛然意识到我们落下了一个队友。
灾厄落下来,脸上泛着一丝红晕:“估计还在外面转来转去吧,有翅膀的鸟儿才不会笨到从屋顶上掉下去。”听见灾厄的潜台词,我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
水池周围地板的水位正慢慢下降。我四处寻找,发现了一排黄色的医药箱。得救了!……如果里面有治疗药剂的话。我把自己从同伴身边飘离,飞向了医疗箱。第一个没有上锁,但仍然装满了医疗用品。斑马镇没有被搜刮过,拾荒者们几乎把废土所有未上锁的箱子都给捡干净了,但对这里避而远之。如果斑马镇的物资都已经如此丰富,那么中心城呢?我突然理解了铁蹄为什么担忧我们会在中心城分心了。
我的脑袋还在抽痛。每次喘息都传来阵阵剧痛,剧痛让我呼吸又浅又快。我的肠子在身体里面扭曲,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抽搐蠕动一样,让我的肠子感到阵阵灼烧感。我不需要医疗辅助法术也能知道,一些内脏正处于衰竭的边缘。而我还是第一个从粉雾中出来的,我朋友们的情况可能更糟。我把找到的治疗药水飘给了灾厄和泽妮思,自己打算用下个箱子里的物资。下个箱子被锁上了。
我集中注意力撬着锁,视野慢慢变暗。视觉强化魔法的指示器出现了一个新的红点。我转过身,看到一只僵尸斑马从门口冲了进来,毫无生机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闪烁着邪恶的光芒。
我抽出斑马步枪,向它的脑袋射出三颗子弹。扑哧,扑哧,扑哧。我能看到那个尸体的大脑燃烧时发出的橙色火焰。那只斑马就像一袋面粉一样踉踉跄跄倒了下去。
我把注意力转回医疗箱这边,终于把它打开了。塞拉斯蒂娅赐福!里面有一瓶超级力量恢复药剂!我在完全丧失注意力、视线开始变黑之前迅速将它一饮而尽。
效果立竿见影,视力立刻开始变得清晰,呼吸变得更加容易,心脏开始更有力地在胸中跳动。我耳朵突然充满一种怪异刺耳的噪声。我转过身,眼睁睁看着那只死掉的斑马在邪恶能量的涡流中重新站了起来。
但……但我射中了它的脑袋,还是火攻!
“中心城”斑马用蹄子猛踹在我的身上,表明自己对我的攻击是多么不屑。这一踹把我护甲下的身体踢出了淤青,引得我身体失重地向后飞去。我的脑袋撞到一个医疗箱上,整只马落在了水里,浑身剧痛,眼冒金星。魔法崩溃的时候,我能听到泽妮思坠落的声音。我感到鬃毛里有一种黏湿的暖流,医疗辅助系统闪烁着头部外伤的警告提示。
在脑震荡和粉雾对我体能削弱的双重作用下,我担心自己身体已经受到了永久性的伤害。当昏死过去的时候,这种恐惧也随之消失了。
来自夜流的日记
第四天:
考虑到这台终端机的超级安保级别,以及存储在里面的图表和文件的敏感性,我最终觉得,在此记录任务的细节以及导致我进入这“文化荒漠”的那段讨论应该是安全的(当然,这里所谓的“文化荒漠”,是我对中心城之外的任何地方的代称)。公主的话在我的脑海里仍然十分清晰,我想在时间和各种琐事让它们消散一空前就记录下它们。我知道可以把那段记忆做成一颗记忆水晶球,但这样的东西缺乏合适的安全性,那样的话,任何独角兽都能进入我的记忆。
我首先得指出,我是心甘情愿、甚至是迫不及待地接受这项任务的。对一只小马来说,有些事比舒适的环境、饮食和陪伴更重要。对每只小马来说,一切中最重要的是自己的特殊天赋,如神奇出现在自己大腿上的可爱标记一样。可悲的是,有些小马一生中唯一的天赋,就是当个自大的讨厌鬼,或者是种种石头的农夫,或者同样糟糕的事业。但我有一个非同寻常,也非常不幸的可爱标记,一个在我有生之年都不会发生的现象的可爱标记。
上次百年流星雨发生在我出生十年前的小马镇,而下次流星雨,可能在我去世几十年后才会发生,所以我永远也无法亲眼目睹它们,只能触摸到自己可爱标记所代表的东西,能让我用蹄子摩挲,是一种令马无法抗拒的馈赠。
身为皇室天文学家有很多好处,尤其是能和公主们同处。我可以在不那么正式的场合观察到她们,在唤我入朝的时候,我甚至有机会与露娜公主或塞拉斯蒂娅公主交谈。因此,我相信自己较大多数小马来说,对每位公主的性格都有更好的了解,也许仅次于她们自己的皇家卫队、她们自己、以及城堡里的一些官员。
例如,露娜公主是妹妹,也是一个更娇小更可爱的妹妹。基于她的这些特点,我看到许多小马都被这样的观念迷惑:两位公主中,她肯定更弱小、更幼稚。这是一个误解,我见过公主本尊不止一次在正式场合露面了,她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迷马,无可指摘。如果说夜之公主的身上还能妄加什么非议的话,也只能说她是两者中肤色更黑的那一个。
据我自己推测,小马总是怀疑,我们仁厚慈爱的塞拉斯蒂娅公主还有很多没施展出来的奇妙大能,同样也容易过分低估露娜公主的能力。
正是考虑到这些事,城堡里很多小马都害怕斑马暗杀塞拉斯蒂娅公主未遂后会发生什么。那几天,露娜公主把自己锁在了自己的房间里,拒绝和除自己姐姐以外的任何小马见面。第四天,她把内阁大臣和六大部长叫了进去。第五天和第六天她们几乎都在举行会谈。她们走后,我就被叫了进去。
令我惊讶的是,露娜公主既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态度冷淡,更没有满心悔恨。如果要我说,她是在沉思默想。她邀请我进去,请我吃点心,尽力让我感到惬意(我当时紧张到差点炸裂),然后向我敞开了心扉,告诉了我一些我相信她不会和自己小圈子外的其他小马分享的事,这是个她刻意不去讨论的话题。
我尽力把露娜公主陛下的话原样摘录,如下:
“如果你听过那些古老的传说,它们会让你相信,我和塞拉斯蒂娅之间的冲突是在一夜间发生的……某方面来说,勉勉强强是这样,但那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夜晚。据传说所称,所有小马都会以为是我先发的脾气,或者是姐姐和我在一次争吵中达到了白热化阶段,不得不把我放逐到了月球监狱。然而,塞拉斯蒂娅一开始并没有选择立刻动用小马国最强大的魔法来轻易打败我。在失去理智的那段时期,我让她别无选择,而她就算到了那个地步,仍然在苦口婆心和我讲道理,丝毫没有对我发动突然袭击。
历史书掩盖了很多细节,那些传说也完全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我造反的那天凌晨持续的时间,比通常公认的一周要长得多。还有一些小马错误地以为,因为塞拉斯蒂娅在一千年间让我的月亮升了又降,所以她比我更加强大,她对我的放逐完全是自找麻烦,毫无必要,因为她完全可以靠自己来控制我的月亮。事实并非如此,几个世纪以来,她之所以能升起我的月亮,是因为我不在,正如我可以在她不在的时候升起她的太阳。夜晚降临之际,用一句古话来说,阴盛阳衰之时,我将月亮高悬于空,迫使她的太阳沉寂了一个多星期,她对此无能为力。”
我无法恰当表达露娜公主声音背后隐藏的悲伤、痛苦和悔恨。然而,不管那些回忆给她的生活带来了多大的痛苦,夜之公主还是坚持了下来。
“最后,小马国陷入了深冬,严寒杀死了植物和野生动物,各地的小马都在忍受饥寒交加的折磨。我对此毫不在乎,我那时怒火中烧,我想要惩罚他们。
我暴怒的影响甚至延伸到了我们国土之外。到后来,狮鹫和斑马都派了特务来暗杀我,但在神力和盔甲的保护下,他们没有任何机会,我把他们全给放倒了。
塞拉斯蒂娅做了她不得不做的事。就连她也无法让我摆脱疯狂,就连我的姐姐也没有足够的力量或纯洁的心来拯救我。这件事需要其他小马来做。需要一个……闪光,才能将谐律精华的力量发挥到极致,如果只有一只小马唱独角戏,很难产生这样的闪光。”
言语无法表达我对她这番坦言的深切感受。它们给我的惊奇和恐惧是无法表达的。露娜公主给了我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些东西,最后我才敢问,她为什么要把它们吐露给我如此卑微的小马。说实话,我都有点担心自己的性命了。这些秘密可不是随随便便给皇室天文学家这样的小马知道的。
“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将托付给你的任务的前因后果,然后才能请求你接下这项任务,”她告诉我。
“你必须了解两件事。首先,我和塞拉斯蒂娅之间的冲突不是‘一夜间’发生的。我精心策划、蓄谋已久。我曾料想过塞拉斯蒂娅最终可能会利用精华来对付我,也会有其他小马更快阻止我。所以我用最稀有、最坚硬的金属为自己打造了神秘的盔甲。然而我没有料到,我的姐姐会把我放逐到月球上。我原以为她会尝试击败我,而我的防御就是围绕这样的假设展开设计的。我原以为我姐姐会像我自己一样残酷,结果失算了。”
说罢,她拿出一个普通的小锁盒,用悬浮术让盒子与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好像连碰都不愿意碰它一下。她把锁盒放在我的面前,又用另一个法术打开了它,霎时间,一块烧焦、扭曲的金属碎片呈现在我的眼前。
“这是一块梦魇之月盔甲的碎片,”她吩咐我接下,仔细端详。那块金属质地轻盈,摸上去很凉,淡蓝色的表面有一种特别的光泽,让最上等的银器也相形见绌。我询问她是在哪里找到这种金属的。
“这种金属不属于小马国。事实上,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每一百年,我们世界的天空会经历流星雨的洗礼。在我被囚禁一千年后白昼最长的那一天就有一次,也是梦魇之月被释放的那一天,我被拯救的那一天。
我看得出你已经算过了。尽管几率很小,但我们也得注意,每次流星雨划过天际时,并不是所有流星都在夜空中燃尽了,而是会发生陨击。在我被驱逐的那一年发生的流星雨,无尽之森就有一次这样的撞击,离……那座旧城堡不远。
我相信斑马们称它为‘星耀金属(starmetal)’,他们关于它的传说比我们多得多。我想让你去斑马镇……你可以带上这个……尽可能去了解那些传说。
斑马一族对我继位的反应比我们预想的更加极端。为了全小马国,我需要弄明白为什么。”
在我恢复过来的时候看这条消息可能是个错误。我从没想过梦魇之月之前做过什么,从来没有想过。现在我知道了,那番图景让我的灵魂都惊恐地随之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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