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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头,用蹄子护住眼睛,让它们免受倾盆大雨的洗礼。过去几个小时的细雨变得越来越大,正在孕育着下一场疾风骤雨。
黑黢黢的山崖在我们头顶上陡然上升。我目光往上移动,看见了中心城。雄伟巍然的城堡和城市的残影从头顶的山脊凌绝而出。我原以为它会笼罩在一层粉红色的薄雾中,但暴雨把那片华丽的废墟漆成了和小马国其他地方一样的灰色。数之不尽的瀑布,被覆盆之雨灌满,伴着上千只蝎尾狮咆哮般的巨响倏然而下。
“顺着最大的瀑布走,它会把你领到斑马镇,”铁蹄告诉我们。
我看着激流坠向峭壁,直直灌到一个多拱形的结构(让我怪异地想起了吠城的过山车)上,连绵不绝的激流伴着雷鸣般的怒吼冲刷着它。虽然有几处山麓仍然阻隔了我们望向斑马镇的视线,但现在村庄离我们已经很近了。
“那里是什么样子?”我问。
尸鬼带着刻板而又不祥的语气简言:“糟糕”。
“咱还以为他会说些更没用的形容呢,比如‘潮湿’。”
铁蹄没有接灾厄的茬。“你已经知道中心城发生了什么,”他说,“第一波导弹抵达的时候,公主们团结一心,在整个城市上空升起了一面天角兽护盾。非常庞大的护盾,必不可缺,她们不仅仅只是在保护城堡,上面可是有一整座城市,你很难从下面看见。”
我点了点头。从下面看,皇家城堡是最显眼的地标。政部大道也在中心城,还有塞拉斯蒂娅公主的天才独角兽学院,天知道还有多少建筑。斑驳的道路映入我的眼帘,在崎岖的山体上蜿蜒而上,战车和马车可以由此上到山顶。
我正想象着一幅画面:公主们强大的护盾被满天的导弹狂轰滥炸,被烈焰吞没,如雷的爆炸声将它震得摇摇欲坠。我知道天角兽的护盾能阻隔声音和视线,但我仍然想知道,对那些蜷缩在里面的小马来说,那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斑马超聚魔法爆炸的时候,护盾里充满了粉雾,浓厚得连城堡的影子都看不见。”
我的脑海里,我能看到悬崖边的中心城变成了一个纯粉色的泡泡,就如一个巨大的泡泡糖味磨牙硬糖一样。
“她们的护盾接下来封住了粉雾数个小时,而铁骑卫和其他小马竭力撤离山下城镇的居民。护盾轰然坍塌的时候,中心城下方的斑马镇受到了最强烈的冲击。”
铁蹄看着我:“你或许会愿意把它当作去中心城前的热身。”
来自夜流的日记
第二天:
第一次尝试和斑马镇居民做朋友的时候,他们相当谨慎而怀疑,但仍对我彬彬有礼,并不怀着敌意。考虑到这里的情况,我觉得这是一个小小的胜利。
若不看建筑风格上的差异,以及居民身上明显的条纹,我几乎可以相信自己只是身处一个与外界沟通不多的小马城镇,就像小马镇那样。有两件值得一提的事,其一,在所有未达到一定社会高度的文明中心里,居民都会勉为其难地将温文尔雅表露于外。在这种社会里,空气稀薄而寒冷,也许还要再披上一层势利的外衣。
其二更能说明问题,也更明显,就是战争是如何在斑马镇留下自己的烙印的。战争在这里几乎没有存在感。首先,我没发现开始支配中心城大街小巷的爱国主义海报或标语牌。我本来预料顶多不会有那些提醒居民自己比斑马更善良、更高尚之类的标语,或鼓励他们参加战争的海报,但我还是非常惊讶地发现,这里任何海报都不与任何部门有关。事实上,这个斑马城镇里,居民对六大部门的唯一印象来自新型机械精灵时不时吟唱的爱国歌曲。它们有些在镇上转来转去。和中心城的小马一样,斑马也很少去注意它们。老实说,一首从第一次听到第一百次都能激发爱国情怀的歌曲,一旦听到第一千遍,就再难以打动你了。
战争留下的另一个印记,便是这里的士兵。据我所知,这是目前最新推行的保护措施。自从斑马一族暗杀塞拉斯蒂娅公主未遂后,斑马镇居民就一直受到附近城镇小马的骚扰。露娜公主已经作出了决策,为保护居民的安全,她会在斑马镇部署一些小马国的精英部队。
通往中心城的道路变成了一条汹涌的河流。当我们飞越泥泞的波浪时,灾厄将我抱在怀中,我亮着自己的独角,身后,铁蹄和泽妮思站在一座石拱桥上,石桥飘在半空中,被魔法力场的光芒环绕。几百年以来,暴风雨把那座桥从原来的基座上冲进了山谷里,我发现了半埋在泥里的它。丧火在桥下飞掠而过,借着石制穹顶庇护大雨,她不时地喷吐着火焰,火光倒映在下面翻腾的水流里。
看到已变成湍湍急流的道路,我再次重新斟酌我们留下天袭者号的决定。这座小桥成了我的折中办法;它够大,可以容纳我们打算拯救的囚犯。如果斑马镇的街道被洪水淹没,那么在我们忙于救援的时候,石桥也不会飘走,而乘客车厢就不太可能了。
我的脑袋突然开始剧烈疼痛起来。我感觉自己的角上传来一种恶劣的紧缩感。异样的红色淹没了视野。我的魔法动摇了,差点就要崩溃。我努力集中注意力,但脑袋里的抽痛演化成了尖叫。
丧火尖叫出声来。
我几乎听不见铁蹄对灾厄大吼:“爬升!高点!快!”灾厄痛苦地咕噜,使劲拍打着翅膀,我感到了向上的升力,还能听到泽妮思发出的痛苦呻吟声。
紧接着,痛苦突如其来地消失了。我脑中尖啸的痛苦消散一空,听觉清晰了起来。我喘着气,眨着眼睛,想把眼泪和眼中浮动的那抹红色挤出去。我拭去泪水,猛然盯着蹄子,被雨水迅速冲刷掉的红色污渍吓呆了。我的眼睛居然在流血。
“什……什么……?”
我感到灾厄放松了,他摇摇晃晃地飞着。我的身后,泽妮思的声音似乎颤抖不已,“操蛋的千星恶魔,谁他妈往我们头上砸了颗月亮?”
好吧,骂得挺绕的。尽管如此,也骂得很贴切就是了。
“广播设备,”铁蹄说,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明他自己和我们经历了一样的遭遇的迹象,“可能有几个落在了附近,被雨水冲出了中心城。”
我回头瞥了一眼刚刚经过的那条河。广播设备就在波浪下面某个地方。我们看不到它,在瀑布轰鸣的掩盖下,甚至也听不见。贯耳魔音在开始杀掉我们之前连任何征兆都没有。
我们登上最后一座山的山顶,我再次把目光转向前方。斑马镇在面前一览无余。那些废墟在战争中没有遭到破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绵绵不绝的洪水,慢慢被冲垮了。大多数斑马棚屋已经倒塌,连骨架都没有留下。商业街两旁,破碎的商店组成了斑马条纹般的小迷宫,一些更大的建筑则变成了灰色的块状物,被雨幕所遮掩。
从中心城降下的那条最大瀑布的流量被暴风雨推到了极致,在离斑马镇边界不到四分之一里的地方坠入了宽阔的山崖下,咆哮在空气中回荡。饱受摧残的水渠在激流的猛攻下挺立依旧,沿着高架运河将瀑布的部分流量直接引进了城镇。但是,那个在瀑布下幸存了数百年的排水系统,有好几段已经倒塌了,现在水并没有流入斑马的农田,而是直接流入了街道。
我们飞过斑马镇的街道时,我能看到一缕缕粉色在水中打着旋。看来这场雨是一把双刃剑,能把空气中的粉雾冲刷一空,让我们可以安全待在外面,但同时也让我们不敢涉足那些曾是街道的浅湖。
至少我们可以穿上护甲,我需要用哔哔小马找到那些斑马。
我仰望着头顶的中心城废墟,不知道雨水对那座城市造成了什么影响。显然,这样的雨以前已经下过很多次了,然而粉雾却总会卷土重来。如果不是这样,铁蹄早就会告诉我们。但是,冒着暴风雨进入中心城,究竟使我们的任务变得更安全还是更危险了呢?
来自夜流的日记
第三天:
我又在斑马镇待了一天,和几家企业的老板谈笑风生,我以后可能会对那些企业进行调查。我还看了斑马镇派出所的斑马警队。当地法律让我很快明白,斑马镇和小马国在同样的法律体系下运作,斑马镇也有能力和意愿来管理自己镇上的治安。他们提议,如果我怀疑他们的能力,他们可以带我去证物保管库看看他们收缴的物品和违禁品。
我觉得自己踩了地雷,便迅速向他们保证,我来这里没有涉及任何部门或军方的事务,只是在为一篇论文进行研究,却遭到了更多怀疑的目光,还被相当粗鲁地询问了一番,他们问我是否在研究“斑马天生的自卑感”。说得好像会有哪只小马想要或需要做这样的事一样!不,我让他们放心,告诉他们,我在做斑马占星术的研究。
令我沮丧的是,这引起了比研究斑马自卑感更糟糕的反应,我竭尽全力用自己不凡的魅力和社交礼仪让他们确信我的研究相当无害。尽管如此,当时的情况还是让我感到震惊、疑惑,动摇了对自己任务的决心。
我脑中最令马不安的想法是,如果当地的斑马知道了我研究背后的真相……他们做出的反应我都已经脑补出来了。
“那么,你觉得斑马被关在哪里呢?”灾厄说。我们飞过一片开阔的空地,一座喷泉映入眼帘,喷泉一端有一座塞拉斯蒂娅公主的雕像。水渠汹涌的水压迫使喷泉水流从塞拉斯蒂娅的眼睛、翼尖和角上喷出,就像高压喷水管一样。
我打开了视觉强化魔法,但指示器上唯一的光点,是我的朋友和时不时闪现的红点。在敌对目标(或敌对目标们)再次消失前,视觉强化魔法已经探测到了他们的蛛丝马迹,但我永远也无法确定他们的具体位置,这让我很紧张。
“现在已经没多少建筑可以藏得下她们了,”泽妮思说,目睹被摧毁的斑马镇,内心明显并无波动。
“我觉得天角兽不会选择较小的店面作为基地,”铁蹄说,“这和她们自负的意识不相符。”这让我们大大缩小了搜索范围。“另一方面,她们有可能使用斑马镇的下水道。”这又让范围扩大了不少。
“下水道?”我抱怨道。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个小镇还没有被洪水灌满,”灾厄评价,“咱猜他们建下水道,就是为了应付春季冰雪消融时这种架势的洪水。”
“以及其他方面。”
当我们飞越一排斑马房屋的屋顶时,一抹红色再次在指示器上闪烁。我们飞过曾经的斑马镇圆形剧场(现在是市中心的一个大湖)。摇摇欲坠的柱子和拱门环绕着古老的圆形剧场,每根仍完好无损的柱子上都雕刻着异形般的面具作为装饰,真是非常不讨喜的设计。一想到如果去那里看演出,那些邪恶的面孔就会从剧院的每根立柱上俯视着我,就让我畏缩不前。
一只近乎黑色的天角兽站在一条被雨幕掩映的的拱廊里,我们目光几乎在同一瞬间交汇在了一起,然后她突然闪着光消失了。
妈的!是那种会闪现的!
“我们有伴了,”铁蹄警告。
我们必须离开天空,在天上太容易成为靶子了。
灾厄向最大的完整建筑飞去,把我放在了布满裂痕的屋顶上,站稳蹄子。丧火从石桥下冲了出来,把铁蹄和泽妮思撞倒在地,自己又撞上了屋顶。苹果骑卫重重摔了一跤,斑马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四蹄落地,转过头盯着骂骂咧咧的尸鬼,扬起眉毛,脸上还带着一丝坏笑。
“我的错!”当铁蹄翻过身的时候,我大声喊着。
楼房震耳欲聋的呻吟从蹄下的屋顶传来。我立刻就知道它就要倒塌了。百年来,它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我们的着陆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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