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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刚把那个晶莹剔透的虾饺囫囵咽下去,热乎乎的馅料烫得她直抽气,赶紧捶了捶胸口,又灌了一大口温茶,气还没完全顺过来,就迫不及待地亮开嗓子,朝着院子里大喊:“四大才子!三大美女!还有双喜呢?快些过来,我有事要交代!”
她的声音又清又亮,带着点刚吃完东西的含糊和被烫到的嘶嘶声,却极具穿透力,像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惊得廊下挂着的画眉鸟都扑棱了几下翅膀,啁啾着跳开了。
紫薇正拈着一块芙蓉糕,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大嗓门惊得手指一颤,糕点上酥皮簌簌落下。她无奈又宠溺地看向小燕子,拿起自己的茶杯递过去:“慢点儿,先喝口水顺顺,什么事这么着急上火?仔细噎着了。” 语气温柔,像在安抚一只毛躁的小猫。
晴儿也笑着摇头,放下手中的绣活,拿起帕子习惯性地想帮她擦擦可能并不存在的嘴角油渍:“听这动静,中气十足的,怕是又想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计划了?” 她眼角弯弯,带着了然于心的打趣。
尔泰坐在一旁,看着她因为喊话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和亮得惊人的眼睛,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想:这丫头,永远这么风风火火,活力十足。 小燕子却浑然不觉,只是兴奋地跺了跺脚,朝着院子方向张望,嘴里还催促着:“怎么还没来呀?”
话音还没落,院子那头就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和少年们清亮的应答。
“来了来了!” “公主吩咐,谁敢不来?” “公主,是不是又有好点子了?”
一时间,正厅里熙熙攘攘站满了人,七八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小燕子,等着她的“大事”。
小燕子一见人来齐了,眼睛更亮了,清了清嗓子,挺起胸膛,摆足了架势,活像个即将点兵派将的小将军。她从袖中郑重地摸出一块金光闪闪的令牌,上面清晰的“固伦和安公主”六个篆字在晨光下颇为醒目。
“明月,彩霞,”她点名,声音比方才多了几分认真,“接着!”
她将令牌抛给最前面的明月,明月赶忙双手接住,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这是公主令牌,可调派随行御林军。”小燕子解释道,目光扫过众人,条理清晰地说道,“你们今日,就带着四大才子,随护御林军和车队,大张旗鼓地先行出发,直奔五台山!”
小桌子、小凳子几人一听,立刻挺直了腰板,脸上露出“重任在肩”的神情。
“一路上,”小燕子压低了点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的味道,“会有高远高达两位高手在暗中护送你们,安全得很,不用担心!”
她顿了顿,继续安排:“你们到了五台山后,不必等我们,先行安顿休整,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 然后,她话锋一转,看向身旁的紫薇、晴儿和尔泰,最后目光落在金锁和双喜身上,“我们几个,带着金锁和双喜,另走一路,绕行济南府。”
说到“济南府”时,她的语气不自觉地放柔了些,目光与紫薇短暂交汇,闪过一丝心照不宣的凝重。那是紫薇心心念念的故乡,此去必有要事。
“待我们在济南办完正事,”小燕子最后总结道,小手一挥,恢复了明快语调,“就立刻快马加鞭赶去五台山与你们汇合!都听明白了没有?”
这一番安排,既有条理又顾及了各方,甚至考虑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掩护之计,全然不似她平日莽撞的模样。不仅四大才子和三大美女听得一愣一愣的,连连点头称是,连一旁的尔泰眼中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这丫头,认真起来,倒是很有几分样子。
只有紫薇,听到“济南”二字时,指尖微微收紧,眼中泛起复杂而期待的光芒,她知道,小燕子这番安排,全是为了她。晴儿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安抚和支持。
明月和彩霞率先反应过来,与四大才子、双喜齐刷刷地福身行礼,声音清脆响亮,带着几分嬉笑却又无比认真地应和道:
“是!才子(美女)们遵命!请公主放心!”
小桌子甚至还夸张地抱了抱拳,小虫子有样学样,差点打到旁边的小蚊子。几个人挤眉弄眼,但眼神里都透着“保证完成任务”的机灵劲儿。
紫薇看着这活泼又郑重的场面,不由莞尔,轻声道:“行了,都别贫嘴了。此去路途不近,你们先行一步,务必谨慎,一切听从明月、彩霞和高远高达的安排,不可贪玩误事。”
“嗻!紫薇格格放心!” 几人又忙不迭地应声。
晴儿也柔声补充:“车队行囊都已打点妥当,路上若缺什么,尽管让高达他们去添置。到了五台山,先安顿好,等我们过去。”
“是,晴格格!”
尔泰此时也走上前一步,神色稍敛,虽仍带着笑意,语气却多了几分沉稳:“高远高达就在外面候着,他们会与你们汇合。路上警醒些,遇事莫慌,发信号便是。” 他这话是对着明月彩霞说的,目光却扫过所有要先行的人,自有一番不容置疑的叮嘱意味。
“嗻!尔泰少爷!” 众人再次应声,这次神态明显更认真了些。
小燕子见安排妥当,大手一挥:“好啦好啦,都明白了就快去准备吧!赶紧出发!” 那模样,倒比真正要远行的人还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