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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急报如同一块寒冰,投入刚刚稍见暖意的朝堂,瞬间冻结了所有关于江南捷报的喜悦。朕握着那封沾染着漠北风沙气息的军报,指尖冰凉。
阿勒坦败了?生死不明?神秘骑兵?俄罗斯?!
朕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奥列格伯爵那不甘的眼神,以及厉欣怡曾汇报过的、关于俄罗斯女皇对东方毫不掩饰的野心。好一招借刀杀人!好一个浑水摸鱼!
“召兵部尚书、厉欣怡即刻觐见!”朕的声音压抑着怒火。
片刻之后,二人匆匆赶来。看完军报,兵部尚书脸色发白,厉欣怡则是柳眉倒竖,眼中寒光四射。
“陛下,俄罗斯此举,意在拖住我军北上步伐,甚至想扶植一个亲俄的鞑靼可汗,从此祸乱北疆!”兵部尚书急声道,“需立刻增兵边境,以防不测!”
“增兵自然要增。”朕沉声道,“但如今鞑靼内战正酣,敌友难辨,我军贸然深入,恐陷泥潭。当务之急,是弄清那支神秘骑兵的底细,以及……找到阿勒坦,是死是活,总要有个确切消息。”
朕看向厉欣怡:“欣怡,你在草原的商队和眼线,可能查到些什么?”
厉欣怡沉吟片刻,道:“臣妾立刻传令下去,让所有北方的‘商队’暂停贸易,全力打探两件事:一,那支神秘骑兵的来历、装备、战术特点;二,阿勒坦的下落。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到尸首。另外,”她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奥列格伯爵在我们手里关了这么久,或许也该让他‘发挥’点余热了。”
朕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准。但要小心,勿使其反噬。”
“臣妾明白。”
接下来的数日,北疆消息如同雪片般飞入京城,却多是语焉不详和相互矛盾。鞑靼内战越打越乱,数个部落被卷入其中,草原上血流成河。那支神秘骑兵神出鬼没,战斗力极强,但行踪诡秘,难以捕捉其主力。关于阿勒坦的消息更是混乱,有说他已战死,有说他重伤被俘,也有说他率残部逃入了漠北深处。
朕与兵部尚书、厉欣怡日夜商议,不断调整着北疆的防御部署,增派精锐斥候深入草原探查,却始终难以掌握全局。
就在朕为此焦灼之际,唐若雪处理完江南善后事宜,风尘仆仆地赶回了京城。
她清减了许多,官袍穿在身上显得有些宽大,但眼神却更加沉静锐利,周身散发着一种历经大事后的从容气度。她入宫复命,将江南赈灾、查案、抄没、重建等一应事宜条分缕析,汇报得清清楚楚,账目明白,功过分明。
“……涉案首要均已伏法,家产抄没,共得银四百三十五万两,粮八十万石,均已登记造册,充入国库。江南官场已初步整肃,堤坝重修已完成七成,灾民皆已返乡,秋播未曾耽误……”她声音平稳,却自带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朕看着她,心中感慨万千。江南如此大变故,她竟能在如此短时间内处理得这般妥帖,其能耐用“栋梁之材”形容毫不为过。
“爱卿辛苦了。”朕温声道,亲自起身,扶起欲行礼的她,“江南之事,你居功至伟。朕心甚慰。”
“此乃臣妾分内之事,不敢言功。”唐若雪微微垂首,语气依旧谦逊,但朕能感受到她心底的坦然与坚韧。
朕将北疆的急报递给她。她快速浏览,秀眉渐渐蹙起:“俄罗斯亡我之心不死……陛下,北疆局势复杂,我军不宜轻易介入鞑靼内战,但亦不能坐视俄罗斯扶持傀儡。或可……双管齐下。”
“哦?细细说来。”“一方面,加强边境军备,陈兵威慑,令俄罗斯及其傀儡不敢轻易南下。另一方面,可派遣精干小队,潜入草原,并非作战,而是联络那些与阿勒坦友善、或与俄罗斯有宿怨的部落,暗中提供些许援助,令其自相牵制,延长鞑靼内乱,使其无暇南顾,亦能消耗俄罗斯精力。待其两败俱伤,我再以调停者身份介入,或可收奇效。”唐若雪冷静分析,思路清晰。
朕与兵部尚书对视一眼,皆觉此计老成持重,甚妥。
“便依若雪之策。”朕当即决断,“兵部立刻选派精锐斥候及熟悉草原情形的向导,组成数支小队,携带金疮药、轻便弩箭等物,潜入草原,依计行事。”
“臣遵旨!”
“欣怡,”朕又看向户部尚书,“北疆军备及此番行动所需银钱,全力保障。”“陛下放心。”
众人领命而去。殿内只剩下朕与唐若雪。
“你一路劳顿,先回府好生歇息……”朕话未说完,却见她身形微微晃了一下,脸色有些苍白。
“怎么了?”朕上前一步扶住她。“无妨……只是有些疲惫。”她勉强一笑,额角却渗出细密冷汗。
朕这才想起,她连日奔波于江南水患与官场风波之中,心力交瘁,回京后又即刻投入国事商讨,便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了。
朕不由分说,握住她的手腕,温和的灵炁缓缓渡入其体内。她微微一颤,似想挣脱,却被那暖流带来的舒适感抚平了眉头,轻轻叹了口气,任由朕施为。
“陛下……”她声音低微,带着一丝难得的脆弱。“闭目,凝神。”朕低声道,灵炁流转,驱散着她积累的疲惫与暗伤。
良久,她脸色渐渐恢复红润,呼吸也变得平稳悠长。“感觉如何?”“好多了……谢陛下。”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陈芝儿兴奋的呼喊声:“陛下!陛下!大好消息!咱们的船队回来了!带回了好多好多新种子和……哎?唐姐姐你回来啦!”
她抱着一捧奇形怪状的植物根茎和种子冲了进来,看到朕与唐若雪站得颇近,愣了一下,随即眨眨眼,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唐若雪脸颊微红,轻轻抽回手,恢复了平日的端庄:“芝儿妹妹,何事如此高兴?”
陈芝儿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献宝似的举起手中的东西:“陛下!唐姐姐!咱们的南洋船队回来了!带回了这种叫‘甘薯’的作物,据说耐旱高产,荒年能当主食!还有这种‘玉米’,产量也极高!正好可以在南方推广种植,以后就不怕饥荒啦!”
朕与唐若雪闻言,皆是精神一振!这真是雪中送炭!
然而,喜悦还未持续片刻,又一名侍卫神色紧张地匆匆入内,呈上一封密信:
“陛下,安王府旧邸……又出异动了!此次……似乎与南方白莲余孽有所勾结!”
朕的心猛地一沉。
刚定江南,北疆又乱,如今京城之内,太后余孽竟又与邪教勾连?
这大夏的江山,当真是按下葫芦浮起瓢,一刻不得安宁。
朕的目光扫过面露忧色的唐若雪和依旧天真烂漫的陈芝儿,心中那根弦再次绷紧。
风波,从未止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