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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不解释也完整
她只是站着,看着人群从她面前走过,然后在某一瞬间觉得,原来“安静地不被任何人打扰地站着”,也是一种完整。
她现在常常想起那一瞬。
不是因为它特殊,而是因为那是她第一次不靠任何人,也不借助任何事,就让自己“站住了”。
她把那张画收起,装进画筒,贴上标签。
她没有打算展出这张画,但她想把它保存好。
这是她和自己的一个注脚。
一整天,她都在处理画室的杂务。
画布重新装裱、颜料清点、工具擦拭,甚至把之前堆在角落里的老画翻了出来,一张张看,有些卷得已经起边了,有些干裂得不成形。
她不急着处理,也没有丢弃。
只是想确认自己曾经画过,也确实走过那段混乱和不安。
快傍晚时,她坐下来在日历上做了一点记录。
她在三月的最后一周写了一句:
【可能会离开一阵,但不是逃,是去找新的光落点!】
那天夜里,她收到了陆聿白的一封邮件。
不是长信,只是附件里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面展厅的白墙,挂着一幅画,画中是一张她曾经画的剪影,是某年他们第一次出国参展时她画的一个城市路口。
那时候她画的是“距离”,而不是“人”。
他在邮件正文里写:
【那时候你说,这幅画里没有你也没有我,只有我们都不肯站进去的空间。
现在我想告诉你,我一直在你画外站着。
你不叫我,我也不再进来!】
她看完,没有回复。
只是把那张照片下载下来,放进一个新建的相册里,命名为:
【他走过的地方,我记得,但我不再画了!】
关掉电脑,她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城市夜色慢慢沉下来,楼下街角灯光一点点亮起,远处高楼像沉默的人群,一盏盏窗里落着或亮或灭的故事。
她闭上眼,轻声说了一句:
“我现在画的每一笔,都是我想留下的!”
“不是为了谁看!”
“而是我愿意对我自己承认—我来过,我也继续在!”
她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回到画桌前,拉开那本新画册,翻到第一页,落下一行字:
【我现在落笔的地方,是我曾经逃避过的所有片段!】
她提笔,画下一个人站在窗边,一盏灯落在肩上,桌上铺着半张稿纸,没有文字,只有一杯微凉的茶。
她画得极慢,像在一笔一笔描着自己终于能靠近的生活。
她不再紧张,也不再缩手。
她画的每一寸空白,都在说:
这次我不是等你来看。
这次,我只画我想留下的。
仅此而已。
第二天上午,天还没完全亮透,港城的街道上就开始飘起了小雨。
细得像雾,轻得像被风随手放进了街角的缝隙。
徐盛听早早地醒了,窗帘没有拉严,雨丝在光线的映衬下打在窗玻璃上,发出极细微的声音,像是在提醒她,今天可能不适合出门。
她没有理会天气,洗漱完,穿了黑色宽大的风衣,把头发随意挽了起来,背上画包,照例出了门。
她没有目的地,走到街口才决定搭车去东湾的老展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