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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她写不是他
“我会爱！”她终于开口。
“但我不会再用‘爱’作为动机去靠近一个人！”
“那你靠近的，会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我真的想在那里停一会儿！”
林西沉默了。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从那种‘需要有人懂’的状态，变成了‘我自己就是那个懂得的人’！”
“我现在不是非得被懂了！”
“你终于不再追了！”
“我现在学会走得慢！”她轻声说。
“谁愿意并肩走，就一起走。
谁走得快，我就看他离开！”
“那如果有一天你突然想拉住谁呢？”
“那我会确认我是不是愿意冒险！”她顿了一下。
“如果我愿意，我会走上前一步，但我不再求他停！”
林西没有再说话。
两人静静坐着，房间里只有热水壶咕嘟咕嘟冒着蒸汽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徐盛听起身去了画室，把那张《不靠近》画纸放进了画册夹层，没有命名，只标了个编号。
她站在画架前，看着已经画完的几幅整装待发的作品，忽然觉得一种沉稳而完整的东西在她身体里站了起来。
不是高峰的那种兴奋，也不是突破时候的成就感，而是一种“我现在可以不再等情绪来带动我”的踏实。
她坐下来，又在速写本上写了一段文字：
【不是不愿意靠近，是我现在不再靠近一个人来换取确定感。
我靠近，是因为我自己站得稳了！】
写完，她合上本子，走去厨房盛了一碗汤。
天已经全黑了。
她没有开屋内所有的灯，只开了客厅一盏，暖黄的光打在她手里白色瓷碗上，一圈一圈蒸汽缓慢上升，照在她眼里。
林西靠在沙发上小声说。
“你知道我最近特别怕你走出国门！”
“为什么？”
“你现在状态这么完整，我怕你回来就再也不会想回到原来的关系里！”
“我本来也没想回！”
“你真的一点都不眷恋他们了？”
她放下碗，靠着椅背。
“不是不眷恋！”她很平静地说。
“是我终于不需要靠他们来定义我自己的完整了！”
“你真的决定不选了吗？”
“我已经选了！”
“谁？”
“我自己！”
那一晚她没有再翻画册，也没有再改画，只是打开窗户，坐在阳台椅子上，盖着毛毯，看着夜色一点一点地降下来。
她想起很多以前不敢想的画面—她一个人站在城市边缘，走进陌生展厅，一个人睡在异国的驻地公寓里，在书桌前喝着冷茶，画到凌晨五点。
那些画面她过去以为是寂寞，是漂泊，是无人靠近。
可现在，她终于明白，那其实是她的“完整感”一点点长出来的地方。
她没有靠谁，也没有等谁。
她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地，站到了今天。
不是靠着谁的承诺，也不是为了谁的目光。
她靠的是她愿意在每一次风起的时候，站住。
风吹过她的发，吹过窗帘。
她闭上眼，轻声说了一句：
“我不再需要你们给我方向了！”
“我自己，已经有了我的路！”
不是告别。
是她终于从那些关系里抽身出来，然后，带着感激，继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