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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停靠的房间
“他是不是也病了？”林西忽然问。
“没有，他没病！”陈桉的声音有点苦涩。
“他只是，彻底没法靠近了！”
林西挂了电话，走到画室门口，看见徐盛听又坐在地毯上，抱着那本《自照》系列画册，不说话。
“宝贝……”林西轻声开口。
“我好像越来越能接受他们不出现了！”徐盛听忽然说。
“也越来越害怕，他们还在！”
林西怔住。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的痛，也不知道该怎么让自己不再心疼！”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一个新的开始？”
“因为我知道，这两个人，在我心里太重了。
我带着他们的影子去爱别人，是对别人的不公！”
“那你不想爱了吗？”
“不是不想爱！”徐盛听看着窗外。
“我只是再也不会把‘我值得被爱’这个答案，交到任何人手里！”
那晚，她把那封画册合上，画了一幅新画。
是一张纸飞机，从窗户飞出去，方向不明，落点也不清楚。
她在角落写：
【他们都还在我心里，但我已经不想再飞回任何人身边了！】
窗外的港城，下起了今年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场雨。
她点起一盏灯，没有等人。
只为照亮自己。
这一次，她还是会想他们，但不会再等他们。
这一次，她画的，是没有归宿的自己，也终于，成了自己的归宿。
那天夜里，雨一直没停，窗外风声把旧铁窗敲得咚咚作响，像是有人不甘心地一遍遍敲门。
徐盛听坐在窗边，抱着膝盖，手里捧着一杯冷掉的茶。
她看着雨水沿着玻璃流下，像一条条断线的情绪。
那杯茶是晚上七点泡的，如今已经没有热气，和她眼底那点浮起又沉下的思念一样，淡了，也凉了。
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晚上，也是冬天，也是这么下着雨。
那时候，她刚和陆聿白确定关系。
他带她去吃一家很偏的小餐馆，回来的时候没有打伞，两人一路从地铁站跑回来，头发湿透，鞋子全是水。
她气他，说他怎么总是粗心。
结果他一把把她揽进怀里，笑得很轻。
“你以后习惯了就不气了！”
她当时真的以为，自己会习惯的。
习惯他的不细心，习惯他常迟到的节奏，习惯他每次道歉都不看她眼睛的样子。
后来才知道，有些事不能习惯，一旦习惯了，就只能变成一种吞下去的失望。
雨越下越大，她站起来，去阳台收画布的时候，无意间瞥见对面街角有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公车站牌下，背着光。
她心里一顿，但没有动。
是陆聿白。
她知道的，他最近常在那里站着，不上前，也不离开。
林西回来时已经快十一点，浑身湿漉漉地扛着画材，一进门就打了个喷嚏。
“你又不带伞？”徐盛听把毛巾丢过去。
“明明我出门的时候还是晴的！”林西委屈地坐在沙发上。
“港城的天真是越来越阴晴不定！”
徐盛听把热水递给她，随口说。
“那你不也一样！”
林西一愣，随后低声笑了。
“你今天心情不错啊，还能开我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