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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倾心不是他
她没动，站在车旁，将包放进臂弯里，淡声道：“他找我，不急！”
她慢悠悠地走进屋里，换鞋、洗手、补妆，动作优雅得一如既往，半点都看不出心情。
她站在镜前轻轻描了下口红，看着镜子里那张脸。
她现在越来越像一个可以随时上台发言的人了，妆容得体，头发干练，连眼神都练出了锋利的边角。
她拎着包，缓缓走上三楼。
叶泽昌的书房门虚掩着，她抬手敲了两下，没等回应便直接推门进去。
男人坐在办公桌后，身上西装未脱，衬衫袖口挽到手肘，脸色苍白，眼下青黑一片，看起来疲惫至极。
看到她进来，他怔了一下，随即撑着桌面站起：“你回来了！”
“你不是找我？”
“我怕你今天不回来！”
“我不会离开！”她坐下，手指摩挲着茶杯沿：“至少不是你能赶我走的时候！”
叶泽昌低头一笑，笑意很淡，淡得像是虚弱的自嘲。
“锦凡……”
“你又要演什么？大哥？丈夫？还是一个死过一次的情人？”
“你什么时候才肯停下这出戏？”
“我不想演了！”他声音哑哑的：“我早就不想演了！”
“可你还在演！”
“你不止骗了我，还骗了你自己！”
她缓缓抬头，眼神冷得像刀：“你明明知道，我早就不是以前的孟锦凡了！”
“你再靠近我，想要的不过是曾经那个会围着你转、为你哭、为你撑伞、甚至愿意为你守寡的女人！”
“可那个人已经死了！”
“是你亲手埋的！”
空气里一瞬间沉寂到极致。
叶泽昌站着没动，像被钉在原地，连呼吸都沉重。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他喉咙发紧：“你记不记得你说过，就算我不再是叶家的人，你也愿意跟我走？”
“那是我说的！”她笑：“可那时候我没想到你连人都不是了！”
“你可以不要身份，不要权，不要家族—可你为什么连名字都不要？”
“你连你是谁都不要了，你还要我怎么认你？”
他眼底泛着红：“我不要的是叶家的锁，不是你！”
“可你回来之后，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把我重新锁进那个牢笼！”
她缓缓站起，整了整衣袖：“你现在终于明白了，可惜，我已经走出来了！”
她没有再看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追上去，想伸手，却又放下。
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
他从来不是输在谎言。
是输在她的成长。
她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而他，还困在过去。
还贪着那一点不该再要的爱。
还想着，两个人能从满地碎片里拼出一个“我们”。
可她不会回头了。
她走出了那场梦。
他，还在梦里。
叶泽昌站在门口，像是忘了呼吸。
她的身影早就消失在楼道尽头，他却一步也没动。
她刚才那一句“你连你是谁都不要了”，像刀子一样扎进他的骨头里，钝钝的疼，带着一种慢性撕裂的痛感，拉扯着他所有伪装起来的镇定与自持。
她没哭。
从头到尾都没掉一滴眼泪。
可她不哭，比哭还让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