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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声东击西，智取坞堡
三川郡守府内，李由捻着短须，反复看着细作送来的密报，脸上抑制不住的笑意。
“梧桐村内忧外患，顾清寒黔驴技穷，竟欲劫掠乡里！”
他将竹简拍在案上，对心腹幕僚道：“此乃天赐良机！本官正愁没有由头出兵，他自己倒送上门来了！”
幕僚连忙躬身道：“郡守大人英明！那顾清寒小儿，不过是侥幸得胜，如今失了外援，便原形毕露了。大人只需略施小计，定能将其一举荡平，为丞相大人分忧！”
李由得意一笑，当即下令：“传令下去，命郡尉王莽，亲率三千郡兵，即刻开拔，进驻白马渡！对外宣称，是为防备匪患流窜，保护各乡秋收。记住，只许驻扎，不得擅自出击，待那顾清寒自投罗网！”
“喏！”
消息传回梧桐村，议事厅内，顾清寒看着堪舆图上白马渡的位置，嘴角微微上扬。
“李由果然中计了。”
文远抚须道：“白马渡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乃是梧桐村通往河东郡的必经之路。李由在此设伏，显然是认定了主公会去劫掠河东张家。”
姜瞳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慧黠：“李由抽调三千郡兵，其治下各处必然兵力空虚。尤其是那些平日里与他勾结甚深的乡绅豪强，此刻恐怕更是外强中干。”
顾清寒手指在堪舆图上轻轻一点，落在了河东张家坞堡的标记上：“没错。我们真正的目标，并非与郡兵硬碰，而是——这里。”
他看向牛辅和石猛：“李由以为我们是蛇，想引蛇出洞。那我们就让他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猎人。牛辅，石猛，你们二人听令！”
“顾少，您吩咐！”牛辅和石猛齐声应道，眼中战意盎然。
“牛辅率破阵营一千精锐，石猛率神射手及辅兵一千，今夜三更，奇袭河东张家坞堡！”
顾清寒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张家坞堡平日鱼肉乡里，民怨沸腾。据可靠消息，其家主张宝财，早已将坞堡内大部分家丁护院抽调去协助李由布防，此刻堡内正是最空虚之时。更妙的是，堡内有被张家欺压多年的佃户，愿为我等内应。”
夜色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两千破阵营将士，口含枚，马裹蹄，悄无声息地潜行至张家坞堡之外。
坞堡高墙耸立，戒备森严，但此刻，角楼上的守卫却显得有些松懈，不时打着哈欠。
“顾少料事如神，这张老财果然把精锐都调走了！”牛辅压低声音，对身旁的石猛嘿嘿一笑。
石猛面无表情，只是点了点头，示意手下神射手准备。
约定时刻一到，坞堡一处偏僻的侧门悄然打开一条缝隙，一个瘦小的身影探出头，紧张地向外张望。
“是老三！”牛辅低呼一声。
那瘦小身影正是联络好的内应，张家的佃户张三。
“将军，快！堡内守卫大多在前院饮酒作乐，后院空虚得很！”张三急促道。
“兄弟们，跟我冲！”牛辅大刀一挥，率先冲入坞堡。
石猛则指挥神射手迅速占领有利地形，压制坞堡内的零星抵抗。
坞堡内顿时一片大乱。
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家丁护院，此刻酒意未消，便被如狼似虎的破阵营将士杀得哭爹喊娘。
张宝财被惊醒时，破阵营的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位平日里脑满肠肥、不可一世的张大老爷，此刻吓得面无人色，瘫软在地，屎尿齐流。
“饶……饶命啊！好汉饶命！”
牛辅一脚将他踹翻：“饶你？你鱼肉乡里的时候，可曾饶过别人？”
战斗很快结束，破阵营迅速控制了整个坞堡。
天色微明，张家坞堡前，人山人海。
顾清寒一身戎装，站在坞堡的高台之上，声音传遍四方：“乡亲们！这张宝财，勾结官府，欺压良善，强占民田，私设水利，致使尔等流离失所，苦不堪言！今日，我顾清寒便替天行道，除了此獠！”
说罢，他一挥手，张宝财及其几个核心爪牙被押了上来，当众宣读其罪状。
台下百姓群情激愤，纷纷控诉张家的恶行。
“杀了他！杀了他！”
“顾将军为我们做主啊！”
顾清寒朗声道：“张家搜刮的民脂民膏，今日悉数归还于民！开仓放粮！”
“噢——！”
百姓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许多人喜极而泣，跪地叩谢。
金银细软被分发给贫苦人家，粮仓洞开，白花花的大米堆积如山，任由百姓取用。
与此同时，顾清寒命人从张家搜出了大量与三川郡守李由往来的书信和账簿，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了他们如何勾结，如何欺压百姓，如何偷税漏税。
这些，都将成为扳倒李由的铁证。
白马渡，秦军大营。
郡尉王莽正与几名将领饮酒作乐，忽闻亲兵来报：“将军，大事不好！梧桐村反贼……反贼未攻白马渡，却奇袭了河东张家坞堡！张家……张家被端了！”
“什么？！”王莽大惊失色，酒杯摔落在地，“那顾清寒小儿，竟敢声东击西！”
他急忙点齐兵马，火速驰援张家坞堡。
然而，当他们气喘吁吁赶到时，坞堡早已人去楼空。
顾清寒带着缴获的大量钱粮物资，以及那些重要的书信账簿，早已从容撤回梧桐村，只留下一片狼藉和欢天喜地的百姓。
那几名混在人群中观察的齐国细作，目睹了这一切，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原以为顾清寒是黔驴技穷，却不想对方竟有如此胆魄和智谋。
他们急忙将顾清寒不攻郡兵，反取张家，并开仓放粮，尽收民心的消息，以及李由郡兵扑空的情报，传回三川郡。
李由接到密报，气得眼前发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他这才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被顾清寒耍了。
什么内部空虚，什么军心涣散，全都是假的。
“顾清寒！竖子！安敢欺我！”
李由在府内暴跳如雷，将心爱的古董花瓶砸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