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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她虽然看不清小姐的神情，却隐约能感觉到，她似乎在笑。
是那种了然一切的讥讽的笑。
这一刻，连翘觉得，自己仿佛从里到外，都被床上的少女看了个清清楚楚。
无论是她此刻的心虚，还是她竭力想要掩饰的一切。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小姐今晚会单独将她一个人留下来了。
正是为了质问她老太太的事情！
就在连翘在心中暗叹小姐何时变得如此心机深沉时，喻若芸的声音再度响起。
“连翘，你是祖母身边的人，难道，祖母就这样被人逼死了，你能咽得下心里这口气？”
其实，喻若芸并非想道德绑架连翘，让她与自己同仇敌忾地去复仇。
只是，她心里闷得慌。
需要找一个突破口子，去发泄自己心中的情绪。
或者说，她想通过这样的询问，让连翘对自己说实话。
她想确定，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还是有人会在乎祖母的。
还是会有人，不会劝着自己，不要辜负了祖母的牺牲。
果然，连翘在听到喻若芸的话后一愣。
随即，眼眶一热。
眼底迅速氤氲了水汽。
“我……”
再度开口时，喉间酸涩，声音里也已然透出几分哽咽。
她如何不恨呢？
虽然她只是老太太身边的二等丫鬟，相比起李嬷嬷那样的贴身嬷嬷来，似乎与老太太又隔了一层。
可是，老太太本就是个独立自主的性子。
年轻的时候身边就只有李嬷嬷这么一个贴身的丫鬟。
后来，随着年纪的增长，丫鬟也成了嬷嬷。
却因为老太太用人用顺手了，这么多年，除了增加两个二等丫鬟，贴身伺候的，其实还是只有李嬷嬷一个人。
老太太身边的二等丫鬟，其实就和寻常主母小姐房里的一等丫鬟是一样的。
是以，自从她进了慈安堂，行的便一直都是伺候老太太的活儿。
而老太太又怜惜她当时年纪小，待她竟与孙女差不多了。
是以，她待老太太的情谊，比之旁人自是只多不少。
就连被安排过来伺候小姐，她也是心甘情愿。
毕竟，这是老太太最疼爱的孙女。
她自然也将这苦命的小姐当成了自己的妹妹一样疼爱。
对于她来说，李嬷嬷临走前对她的说的那些，一定要照顾好小姐的话，在她看来更像是老太太在托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