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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妗的这句话突兀，室内又只有他们两个人，姜老太在听见了苏妗的这句话之后，原本捧着杯子的手微微的抖了抖，杯子里的茶水倾泻了出来，落在了掌心，烫的水上立马一片红。
苏妗见此，上前把姜老太太手掌上的茶水擦了，用自己有些微凉的手覆在上面给她降温，依旧注视着面前的人。
也是在这时候，江涯来了，被外面的赵禹赵管家给请来的，江涯来的时候一脸懵逼，明显是没想到姜老太太私底下找苏妗聊天，大半夜的竟然还喊上了他。
他来的一路正忐忑呢，气还给喘匀，迎面就先看见了供桌上一桌的牌位，然后刚刚打完招呼坐下，就听见了苏妗开口。
“我说的对吗？您，快死了。”苏妗注视着姜老太太。
“咳咳？”江涯瞪大眼睛，听着这话一张脸满是错愕，他听到了什么？
但眼下却没人跟江涯说话，苏妗看着姜老太太，她思索着。
她在走进来的时候就觉得一路上都是姜老太太对她的特殊待遇，特意找了那么一条路，能把姜家的风水一览无遗，又引着她进了这里面，还告诉她，从她进入上京开始，就一直在关注着她。
那姜老太太应该也听见了最近上京中那些关于她的传闻，苏家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她的师父是谁。
“姜家的宅邸风水给改过，连廊重重叠叠，视觉上看起来就像是一重重的框在一起，把里面的人一重重的困在了里面，一开始我有些疑惑，这困阵是想要困住在姜家的人吗？”
“可是往后走，我看见了连廊的尽头就是这间祠堂，看见里面摆满了供桌的牌位，明白了，外面的那困阵，困住的是祠堂里面的这些东西，更准确的说是供奉在桌上的这些牌位。”苏妗再一次开口，指了指旁边的供桌。
刚刚进来的时候她看见这祠堂里的供桌就觉得这供桌摆放的有一些不对。
一般来说祠堂中供奉的都是家族中的先祖长辈，先祖长辈自然是有男有女，就算是一些家族中比较的偏向于男人当家，但是也不能不认自己的祖奶奶母亲之类的吧，不可能把祖奶奶母亲之类的长辈摈弃其外。
可是姜家现在这里的的供桌上摆放的牌位却十分的诡异。
桌上只有男性族人长辈的牌位，一列列过去，竟然一个女人的牌位都没有。
这不正常，也不符合姜老太太的性子，她是个要强的女人，也并不重男轻女，觉得女人干不成事情，姜家旗下的许多公司对女性格外的友好，可是现在姜家的祠堂里却都是男丁，一个女人的牌位都没有，这并不正常。
“供桌上只有香烛，却没有香火，也没有贡品，也就是说这些年其实这些牌位上的人没有人祭拜，您在这祠堂住着，看似每天在祭拜他们，实际上你厌恶它们，憎恶它们，也从没真正祭拜它们。”苏妗开口。
“是。”姜老太太也没有反驳苏妗的这句话，她看了一眼自己旁边的供桌，瞧着上面满满当当的牌位，眼中并没有对已死之人的敬畏，有的只是冷淡厌恶，一双浑浊的眸子带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这后院这间祠堂就是用来困住这些狗东西的，我就在这里看着它们，我要是要下地狱，也要带着它们一起下地狱见阎王，让阎王判它们个永不超生。”姜老太太冷冷一笑的开口，这句脱口而出的话语中，满是对这些那些牌位的刻骨恨意。
苏妗听着姜老太太的这话，并没有对姜老太太这个态度和这话语的惊骇，只是坐在一旁，安静的等着姜老太太自己说。
毕竟她已经挑明了话口，姜老太太既然真的想要求她做事情，那就势必得把话给她说清楚讲明白，她能不能算出来这一点是其次，但重要的是姜老太太得自己坦诚点。
她之所以说出前面那些，也是在告诉姜老太太，她看出来了。
“这些事情这些秘密，我原本想把这些秘密给藏着在肚子里，带进棺材里，谁也不告诉的，可是我的身子不行了，比我预想的撑的日子少，我死了，我怕没人能护住他们，我没有办法。”姜老太太开口，叹息一声，朝着苏妗笑了笑。
“做母亲的，总是惦记着自己的孩子的，活着惦记，快死了惦记，死了也挂念着，我这一辈子一共生了六个孩子，五个女儿，一个儿子，但是到最后还活着的只剩下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我总是希望他们好的。”
姜老太太大概是第一次跟人说这么多，她的语调很慢，在谈及自己几个孩子的死的时候眼中也有一闪而过的悲伤情绪。
“在你的耳中，听到的外界是怎么评判姜家的？你又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姜老太太收拾了一下心情，看向了苏妗，没有继续展开话口，反而是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苏妗听着姜老太太的这句话，也没有敷衍，认真的想了想，自己听到的那些闲言碎语，那些关于姜家的事情，随即开口。
“我在上京生活的日子不长，听到关于姜家的事情不多，大多数的人对姜家的讨论是说，在你当家之前，姜家是有个传统的，女儿不外嫁，都是招赘入门的，每一代皆是如此，说是舍不得女儿外嫁出去受委屈。”
“还有一个我曾经听到过的传言，说姜家的人有基因遗传病，这基因遗传病都基本上只传女儿，每一代姜家的女儿都是早逝，早则二十左右就去世了，晚也最多迈过四十岁的坎，无法到五十岁。”
“对此姜家一直有请各类专家研究，想要解决这个病症，但是不管怎么研究都没有结果，姜家的女儿每一代还是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苏妗开口，说完了这句话后，苏妗看向了姜老太太，双眸清明，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我觉得这或许并不是基因遗传病，没有基因遗传病，自然就什么结果都研究不出来，因为哪怕是天才，也不可能无中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