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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如今态度十分客气,干笑着对葛嬷嬷说道。
“葛嬷嬷,我来找母亲请罪了。”
葛嬷嬷勾了勾唇,故作疑惑道:“请罪?三太太好端端的请什么罪?我们老太太平常都在夸,说三太太作为右房右席,却接管宋家的管家权,着实辛苦。”
“平日里对于三太太的管家事务,虽然常有不足,但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老太太说了,三太太作为年纪最小的儿媳,能做到这份上已经很不容易。”
“只可惜啊……”
说到这里,葛嬷嬷叹了口气,直接讽刺道:“老太太知道心疼晚辈,却不知这人心从来不是有来有回。”
“我本丹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显然老太太这一番慈母心肠无人理会,反倒纵得某些人无法无天了!”
这话着实诛心,张氏听完腿下一软就要跪下。
葛嬷嬷却直接扶住了她,笑眯眯地说道:“哎哟,三太太这是做什么?我一个下人可当不得这么大的礼。”
张氏在容嬷嬷的搀扶下勉强站住,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知道错了,能不能让我见母亲一面?我亲自谢罪,都是我不好,慈母多败儿……”
葛嬷嬷打断了张氏的话,收回手,脸上依旧挂着笑,只是此刻的笑容显得有些渗人。
“三太太,你随我来。”
张氏也不敢质疑葛嬷嬷,谁知道葛嬷嬷是不是奉了老太太的命,便只能跟着。
张氏也没走多远,到了院子中间便停住。
葛嬷嬷指了指身前用鹅卵石铺着的小路,对张氏说道:“三太太,你就跪在这儿吧。”
张氏直接愣住了。
什么东西?
她听错了吗?
葛嬷嬷脸上笑容一收,冷着脸道:“怎么,三太太不愿意?”
张氏明显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她看了一眼敞着门却不见老太太踪迹的屋子,还是忍不住小声求饶。
“葛嬷嬷,我……我到底是宋家管事主母的,你让我跪在这儿不太好吧?还是让我跟老太太……”
葛嬷嬷再次打断了张氏的话,表情都冷漠了许多。
“我当三姑娘怎么敢说出那番大逆不道的话,如今想来肯定是有样学样,想必三太太私下就没怎么尊敬过老夫人,不然的话,怎么连这点事情都不做?”
“还是说,三太太觉得我这个下人的话做不得数,得亲自让老太太来吩咐您?”
张氏这下能确定了,这就是老太太的吩咐。
这话她哪里敢接?
只能苦涩着一张脸,老老实实地跪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
容嬷嬷见状也只能往后退两步,跪在夫人身后侧,主仆俩看着都老老实实地跪着,还有几分可怜。
葛嬷嬷眼中却没有半点同情和怜悯,只有冷漠。
她伺候老太太年头也不少了,整个宋家要说辛苦,老太太最辛苦,要说值得尊重,那也是老太太当之无愧。
可是张氏养出来的好女儿,居然敢那般辱骂老夫人,着实可恶。
可老太太都年过花甲了,早就活明白了,也确实不好跟一个小姑娘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