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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眼中闪过惊讶，她突然想起在周桥办公室看到的《中华药典》，书页间夹着半导体材料的论文复印件。
王景瑞的勺子在汤碗里打转，忽然说：“周厂长，您这是在搞文化复古主义吧？”
“恰恰相反，”周桥擦了擦手，“我们在中药里提取有效成分，用气相色谱仪分析，再结合老中医的临床经验——这叫守正出奇。就像您研究金融学，不也得懂点《国富论》吗？”
面对周桥的强势回击，王景瑞和张杰克一时间竟然感觉自己竟然辩论不过对方。
真是岂有此理，自己可是海归人才，竟然被一个乡巴佬给比下去了。
不过，继续跟周桥争辩下去，他们也讨不到什么便宜，干脆就嗯嗯两人，没有继续跟周桥辩论下去，实在是因为辩论不过啊！
张杰克的皮夹克窸窣作响，他凑近王景瑞，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这小子在给咱们下套，说什么文化自信，本质还是小农思维。”
王景瑞点头，故意提高音量：“周厂长，您这种模式在学术上叫‘路径依赖’，在商业上就是缺乏国际化视野。”
周桥扫了一眼两人，脸上满是不屑和鄙夷。
许昌发见气氛愈发紧张，连忙举起酒杯：“来，尝尝咱们东明的牡丹宴，这道‘国色天香’用的是远桥食品厂的蜂蜜——”
“许会长，”王景瑞打断他，“我很好奇，周厂长的企业到底是中医馆还是制造厂？这种跨界在海外可是要被质疑商业模式的。”
周桥突然笑了，笑得坦然：“王先生，您在华尔街看惯了纯血马，可我们现在需要的是能拉车耕地的骡子。等骡子把路修好了，自有千里马奔腾的那天。”
他转向卢勇和爱丽丝，“就像卢博士愿意留在红山乡，不是因为我们给的钱多，是因为这里的土地，能让他的学识扎根结果。”
王景瑞自感在与周桥的一番辩论中落了下风，心里那股子不甘就像小火苗般烧得愈发旺盛，一门心思琢磨着怎么找回点面子。
眼珠子滴溜一转，他像是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说道：“既然周先生自称是中医，那不如现在就给我把把脉，瞧瞧我身体有啥毛病。”
说这话时，他仰着脑袋，脸上带着几分挑衅，“既然号称是中医，总得有真本事吧。要是啥都看不出来，那岂不是阿猫阿狗都能自称老中医了？”
周桥看着王景瑞这副模样，不气也不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看病自然没问题，不过我的出诊费可不便宜，得一千块一次。”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微微一怔，要知道，在八十年代，一千块可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数目。
王景瑞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上的讥笑愈发明显。
在他看来，周桥这是想用高价出诊费吓唬他，让他知难而退呢。
“哼，就这点小把戏。”王景瑞心里想着，脸上满是不屑。
他一边在心里嘲笑周桥的“小伎俩”，一边“啪啪啪”地从钱包里抽出几十张大团结，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那动作带着一股子暴发户的豪爽劲儿。
“瞧见没，”王景瑞得意洋洋地说道，“我有的是钱，一千块而已，在我这儿根本不算啥。”
他心里笃定，周桥不过是虚张声势，待会儿把脉的时候肯定会出丑。
周桥见状，依旧不紧不慢地点了点头，那沉稳的模样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缓缓上前，走到王景瑞身旁，轻轻伸出手，将手指搭在了王景瑞的手腕上。
一时间，整个宴会厅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目光聚焦在周桥和王景瑞身上。
周桥闭上眼睛，开始专注地感受着王景瑞脉搏的跳动。
他的手指时而轻轻按压，时而微微移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过了好一会儿，周桥睁开眼睛，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王先生，”周桥开口说道，声音沉稳而有力，“您这脉象，可有些问题。”王景瑞原本还带着讥笑的脸，此刻微微一僵，但他还是强装镇定，说道：“哦？什么问题，说来听听。”
“您这脉象细数，且尺脉虚弱，”周桥缓缓说道，“平日里是不是总感觉腰膝酸软，晚上睡眠也不太好，容易惊醒？而且，您时常会觉得头晕耳鸣，精神也不太集中吧。”王
景瑞听到这儿，脸上的表情彻底变了，原本的讥笑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讶。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周桥接着说道：“从中医的角度来看，您这是肝肾阴虚的症状。平日里是不是应酬太多，烟酒过度，又缺乏运动？”
王景瑞默默地点了点头，心中的震惊愈发强烈。这些症状，他自己其实也有所察觉，只是平日里仗着年轻，没太当回事。没想到，周桥只是把了把脉，就说得如此准确。
“那……有什么办法能治吗？”
王景瑞的语气里，已经没了之前的傲慢，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急切。
周桥微微一笑，说道：“办法自然是有的。首先，您得调整生活作息，尽量少熬夜，多休息。饮食上，也要清淡一些，少吃辛辣油腻的食物。另外，我可以给您开个药方，您照着抓药，坚持服用一段时间，应该会有改善。”
王景瑞听着周桥的话，心中对周桥的看法彻底改变了。
他原本以为周桥只是个故弄玄虚的江湖郎中，没想到，人家确实有真本事。想到自己之前的傲慢无礼，王景瑞的脸上不禁泛起一丝红晕。
“周先生，真是对不住，之前是我太无礼了。”
王景瑞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您的医术，我算是见识到了，佩服佩服。”
周桥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希望王先生以后能多注意身体。”
宴会厅里，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此刻已经缓和了许多。众人看着周桥，眼中都多了几分敬佩。而王景瑞，也从这次经历中，对中医，对周桥，有了全新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