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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所以她叫小莲子。
但是方翊驰觉得，如果自己敢这么叫她，就不止会得到一个巴掌，而是会得到一个暴栗。
他斟酌一下，闭了嘴。
然而笛君尧转头就喊：“莲子姐姐。”
他娘临出门前教他的，可以讨李晏辞及她爹娘欢喜的称呼。
李晏辞果然喜笑颜开，豪气干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姐姐罩着你！”
然后把她爹种的柿子树上新采下来的柿子分了他一个。
笛君尧得意洋洋。
老实人方翊驰：“……”
“我问你们个问题——”李晏辞突然神色凝重，“你们知道谁是李相夷吗？”
莲花村里没人知道。
那日李晏辞把她爹气得扭头上楼，心里也觉得愧疚，就悄摸摸跟在后面，结果听到了了不得的对话——
她爹抱怨她怎么长大了就不可爱了。
而她娘低头一笑，说了句她听不懂的话。
“只能说，确实是李相夷亲生的啊。”
李晏辞大惊失色。
李相夷是谁？
她跟她爹长得如此相像，怎么会不是亲生的？
于是她问她的小伙伴：“我跟我爹娘不像吗？”
她的小伙伴都很坦诚，“虽然模样还挺像的，但你爹沉稳儒雅，你娘温柔如水……为什么你这般招摇？”
毕竟李宴辞刚夸下海口，整个莲花村归她罩着。
笛君尧立刻抢答：“知道！剑神李相夷，是我爹的一生宿敌。”
方翊驰也不甘落后：“我也知道！四顾门主李相夷，我爹的师父。”
李晏辞一骨碌从墙头翻下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很厉害，曾经的万人册第一。要不我爹也不会惦念这么多年。”
“他自创了绝世心法扬州慢、独步武林的相夷太剑、近距离腾挪的第一轻功婆娑步，是个天生的剑客。”
“只可惜死的早，二十岁就没了。还欠我爹一场堂堂正正的比试。”
李晏辞在有限的记忆里搜索一圈，发现自己既不知道什么是万人册，也不知道扬州慢、相夷太剑、婆娑步……
“就这些？”
笛君尧想了想，“没了。”
“那你没有我知道的多！”方翊驰得意洋洋，“李相夷十五岁打败血域天魔，十七岁成立四顾门，二十岁问鼎武林盟主，做成了结束武林混战的大事。”
“他心怀天下，为人坦荡，重情重义，风流倜傥。”
“据说他为意中人红绸剑舞轰动扬州，又为四顾门中十七名女子与人比武折梅，还与袖月楼的花魁姑娘赌棋，以剑为笔胭脂为墨书《劫世累姻缘歌》三十六句。”
“总之是个风光霁月、惊才绝艳的人！”
李晏辞陷入了深思。
这听起来很像是她娘会动心的人啊。
她已经确定，村里的稳婆是亲眼看着她娘生下她的，所以……
方翊驰还在得意炫耀，“我还见过李相夷的画像呢！”
“我爹供在他的书房里，看上去……侧脸跟你爹有六七分相似呢。”
“会不会是你的叔叔伯伯之类的？”
李晏辞当即拍板：“你今晚就回去偷过来给我看！”
方翊驰的行动力很强。
他不仅偷来了李相夷的画像，还搜罗了街面上讲李相夷生平的话本子。
李晏辞看着画中人单手持剑、衣袂飘飞，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这个人她见过。
她娘的学堂有一面墙，上面勾了个白衣少年单手持剑的背影，远处云雾缭绕，亭台楼阁若隐若现。
只是从前她以为，娘亲画的是‘少年侠客’，而不是具体的某个人。
可方多病搜罗来的话本上，对李相夷生平说得最多的便是两件风流韵事——红绸剑舞、劫世累姻缘歌。
那画便一目了然起来。
我自沧崖见人间。
人间却见花如雪。
李晏辞二话不说，跑到二楼哗哗一通翻找。
两个人看着她将阿灼阿姨书柜顶上的画卷全部扒拉下来，一张一张打开——
方翊驰：“莲子姐姐，这是小时候的你吗？好可爱啊……”
方翊驰：“阿灼阿姨的画工真好，是很罕见的工笔呢。纤毫毕现，细腻传神，实在是绝品。”
笛君尧：“你在找什么？”
李晏辞头也不回：“找李相夷。我记得在这里见过。”
笛君尧蹲下去：“我帮你找。”
那一堆画里面大多都是小时候的她，也有爹爹、狐狸精、阿樵阿姨和昭翎阿姨。
“是这个！”
竟然被方翊驰先找到。
“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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