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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了。”
左航拿过卡,放回了二舅妈的口袋里:“舅妈你听我的,用不用都拿着,他装备的事儿您甭操心了,他带家教呢,滑冰的教练比教小朋友数学语文挣得多,装备肯定能换上。”
“不踏实,刚做恶梦了,”苏战宇皱皱眉,“你陪我一会儿吧。”
他下床去上了趟厕所,再到客厅里倒了杯水,站在苏战宇卧室门外。天冷了之后这小子睡觉就不再关门,左航每次晚上起来都能看到他在床上睡得惨不忍睹的样子。
“我还不知道他攒钱是干嘛的,他那些打球的装备要换呢。”
“洗了。”
左航靠在护栏边上看着,本来想直接叫他,但看了一会之后又不想打断他们了,苏战宇一到冰上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冰刀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无论是转身,倒着滑还是正着滑,都透着一股子拽劲儿,让人莫名其妙就想盯着他看。
苏战宇躺倒在沙发上,脑袋枕着左航的腿:“哎……我爸比我能死撑啊。”
“摔!”苏战宇伸手冲其中一个男生打了个响指。
“我刚也做恶梦了,”左航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床,躺在了苏战宇身边,“你梦到什么了?”
左航没说话,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他要不是太难受,真不会打扰苏战宇上课,现在别的都顾不上了,一会开车他都想让这小子开了。
“估计得有个三四个月的,”左航弯腰冲着地板又打了个喷嚏,眼泪都快下来了,“谢了大庄。”
“别抽疯了。”左航抽回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吃了,”左航捏着鼻子,“你还多久完事?”
在护士站拿了药之后,二舅妈把他拉到了消防通道里,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左航啊,这个卡是战宇昨天给我的。”
“靠,我能这么操蛋么……那你跳了没?”
但不知道是天儿已经冷了还是这水太凉,身上有点发冷。
苏战宇一听这话,立马伸手摸了摸他脑门,又在自己脑门上按了按:“真有你的,发烧了……现在就走。”
“就你这么当哥,你好意思么?你吃药了没?”苏战宇手撑着护栏跳了出来,穿着冰刀很轻巧地落到了他身边。
苏战宇眼睛一直看着几个孩子,没注意到站在那里的左航,从左航身边经过了三次之后,他才很随意地往这边瞟了一眼。
“你跟你哥……”左航偏开头打了个喷嚏,“就这么说话的啊。”
左航转过头,跟他面对面地瞪眼看了一会儿,俩人都梦到了被撵着跑,估计是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就着月光都能看到苏战宇的黑眼圈了,他抬手在苏战宇的黑眼圈上按了按:“睡吧。”
“快拉倒吧,谁家丫头长你这样她妈得哭死,”老妈白了他一眼,“现在还好看点儿了,就你小时候那样,是个小子我都想哭。”
“遗传。”左航从旁边抓了件衣服盖在他身上。
左航和苏战宇当天下午就被赶了回来,刚进门儿左航的手机就响了,老妈来打探情况。
“臭贫吧你俩就,”老妈拉了拉左航,“左航陪我去护士站拿药。”
“知道。”那孩子爬起来点了点头。
左航洗完脸跟着出来:“你别美,总不生病的人,一病就会特别严重,你注意点儿,就您睡觉那个嫦娥奔月的范儿……”
左航斜了他一眼,进了浴室:“您家小狗蛋儿真不经吓。”
“哥,”苏战宇突然叫住了他,“你睡我屋行吗?”
苏战宇已经买好了早餐,正在厨房夹着电话一边儿热牛奶一边儿跟他爸说得热闹,听上去二舅心情应该还不错。
“没,”苏战宇笑了,“这么说出来怎么跟喜剧一样,我在梦里吓个半死呢,哥你梦到什么了。”
“冻死拉倒。”左航小声骂了一句,转身打算回房睡觉。
下午刚上班,一个客户打了电话过来让技术部派人过去调程序,本来是庄鹏的活儿,但左航抢了下来,两三个小时干完了他可以早点回去睡一觉。
但苏战宇跟死猪似的扒着被子,他拽了半天只拉出来一个角。
苏战宇没再说话,笑了笑,把左航的手指拉到唇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味道不错。”
“啊——”苏战宇正专心盯着牛奶跟老爸说过年回家的事儿,被这个喷嚏吓得蹦了起来,捧着电话大喊了一声之后转过身瞪着他,“靠,你干嘛啊,都让你吓硬了!”
“不是刺|激你,我真好几年没病过了。”苏战宇得意洋洋地回厨房把牛奶拿进了客厅。
“我把被子都盖你身上了啊,”苏战宇伸手过来在他脑门儿上摸了一把,又在他腰上按了按,“你还总去健身房呢,什么体格啊,小肌肉白练了。”
“脸真大,一身黑皮我看个蛋。”左航小声骂了一句,半夜跑到弟弟屋里跟个保姆似的给人家盖被子,说出来他自己都不好意思。
“病号你等我换鞋,”苏战宇一条跨上了护栏,突然冲着左航身后的方向说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什么乱七八糟。”左航躺在床上倒了半天气儿心跳才慢慢回到了正常频率。
苏战宇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把被角扯到自己肚子上盖着,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半夜偷窥我这多让人不好意思。”
苏战宇很快贴了过来,胳膊还是搂着他,左航没动,想看他还有什么进一步的企图,但没几分钟苏战宇就搂着他睡着了。
这喷嚏打个没完,鼻子也堵了。
“这跟孝不孝顺有关系么,谁都这样的,”左航拍了拍他的头,“你想看你爸也不会让你看,再说医生也说了,恢复得很好,你别再想这些没用的了。”
“滚,有肌肉就不感冒么,谁规定的,”左航吐掉泡沫,“你没感冒过么,大肌肉。”
左航跟着二舅妈出了病房,屋里那俩人没注意,他却知道二舅妈这是有话跟他说,哪次拿药她也没让谁陪着的。
“靠,让你吃药不吃,”苏战宇一听左航说话的声音就急了,“感冒了吧白痴!”
左航和苏战宇在家呆了两天,陪姥爷吃了顿饭,去后山看了看姥姥的坟,别的时间就都猫在医院里,二舅说是看到他俩就眼晕,催着他们回去上学上班。
苏战宇侧身面对着他,胳膊小心地伸过来,放在了他肚子上:“我梦到有什么玩意儿追我,咬我脚后跟儿。”
然后就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赶紧调整了一下姿势,从几个小孩儿中间穿了过来,喊了一声:“你怎么在这儿?”
左航愣了一下,回头看过去,看到一个姑娘正笑嘻嘻地拎了双冰刀站在他身后,他看清姑娘脸的时候差点以为是发烧烧出幻觉了:“夏鸿雪?”
“继续,注意角度。”苏战宇拍拍他裤子上的冰茬子,转身蹬了几下,追上了前面的孩子,然后一个转身继续倒滑着。
“流氓,”苏战宇乐了,拽了拽自己的内裤,“你看得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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