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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洗澡吃面，心想还是不能让姜怀芹继续在那个麻将馆打麻将，和邵青妹说一声就急冲冲走了，回家拿了作业就冲去麻将馆，她上午看到空置桌子上摆着有作业，肯定有人带着孩子去麻将馆学习。
她进去也没跟姜怀芹打招呼，明明是第二次来，已经是熟门熟路，下午的空桌子比上午少了几张，她随意找了位置坐下就开始写作业。
姜怀芹喊她的时候，她还有一丝茫然。
“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姜怀芹在发现季夏那一刻就立马叫人替她，她走过来。
“我一个人在家害怕就过来了。”季夏露出讨好的笑容，“这里也挺好的，还有空调，省了在家吹风扇的电费。”
这句话常把孩子带来麻将馆的人经常说，老板娘也这么说，但是姜怀芹一直不喜欢把孩子带到麻将馆的人，明明是大人贪玩，怎么好意思说孩子得了便宜。
这么嘈杂封闭的环境怎么能适合孩子待？
所以她听季夏这么说，心里跟针扎一样的疼，她要季夏收拾好作业，马上回去，“妈妈不用你节省电费，以后不准到这来，妈妈在家陪你。”
老板娘挽留不成，阴阳怪气说道，“十几岁的大姑娘了，一个人在家还害怕呀？”
姜怀芹拉着季夏走，大热天的两人还是手拉手，季夏咬着冰棍一脸天真，“妈妈，你和爸爸离婚的时候爸爸给了你很多钱吗？”
“为什么这么说？”姜怀芹问，她和季国庆离婚分的钱，除了他们自己，就是律师知道，她跟邵青妹说都少报了十万，只说这是季国庆给季夏的钱。
“妈妈一点都不着急工作，还去外面的麻将馆打大牌。”季夏提醒她，“小区里的人都说爸爸给了你几十万呢，说我们还是爸爸养着，干脆复婚算了。”
“胡说，你爸就算挣的有几十万，他能全给我？”姜怀芹心里紧张，嘴上还不肯承认。
“我怕别人当真，真以为你有几十万，那你就是个香饽饽。”季夏低头说，“我希望你以后结婚是遇到了真心合适的人，而不是冲着你钱的人。”
“瞎操心，你妈都这个年纪了，当不成香饽饽。”姜怀芹摸着她的后颈笑说。
“麻将馆里还有人借钱打牌，我看都输红了眼，大吵大闹的，好可怕。”季夏说，“老师说赌博的危害，除了庄家，没有人一直赢。”
“麻将馆也是这样吧，除了老板娘，没有谁一直赢。”
姜怀芹突然警醒过来，之前她只在小区打几块钱的麻将打发时间。
怎么就成了麻将馆的常客？
以前在小区里还有输有赢，去了麻将馆后，输小赢大，不知不觉赢了快两千，老板娘说的这比上班强，她还真的动摇过，找什么工作能挣这么多钱？
老板娘还说她手气旺，有没有兴趣打更大一点的牌。牌搭子在桌上也说私人牌局，一晚上几万块的输赢，手气好一晚上赚一年。
她们要是有姜怀芹这种手气，肯定要去牌局试试，那一晚上就发财了。
好在姜怀芹还有点自知之明，打十块的她心里有底，输赢都能接受，打到一百块，她没底，赢固然好，但是输了她承受不起。所以不论她们怎么说，姜怀芹都不感兴趣。
现在想想，这要是听说她有钱，先打小的让她一直赢牌，然后引她去打私人牌局，她要是不知天高地厚，一晚就能把钱都输光。
输光了她不要紧，那季夏怎么办？
姜怀芹身后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牵着季夏的手也攥紧，季夏啊的一声她才放松，嘴上保证，“妈妈以后再也不去麻将馆打牌了。”
季夏应好，却不敢放松警惕，姜怀芹没有工作，整天在家没事，被别人一喊，她也就半推半就。她要读书，也不能时刻盯着她。
傍晚姜怀芹买上许多肉还有水果，带着季夏回娘家吃饭，邵青妹看她提这么多东西就骂，“钱在口袋跳，你要装不住钱就给我，我要你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最近打牌赢了点钱。”姜怀芹一边往冰箱放一边说，“就当是是别人孝敬你的。”
“别人输给你，你也会输给别人，还不是你的钱。”邵青妹说，“你最近在干什么？天天打牌？”
“我就打发时间。”姜怀芹知道这事自己不占理，小声争辩，“菜钱还是挣到了。”
“你不是说要去找工作吗？麻将馆就是你的工作？”邵青妹问，“你还说你要和你哥一起给你爸买辆车，就靠你打麻将挣这个钱？”
“这钱就算你挣来了，我也不要。”邵青妹气道。
“没说不去找工作。”姜怀芹说，“国庆假后就去找。”
“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你别哄我。”邵青妹说。
姜建国这时候回来，桶子里空空的，脸上却满是笑容，“怀芹过来了，老婆子什么时候吃饭，我都饿死了。”
“当然要等你回来再炒菜。”邵青妹说，瞪一眼姜怀芹，“你去切西瓜给你爸先垫两口。”
季夏吃着西瓜问姜建国，“外公今天好高兴啊。”
“今天有好事。”姜建国笑说，“不枉费我陪他钓了好几天的鱼，他今天终于松口，说我可以去藻县那个项目。”他不是去钓鱼，是去曲线救国，陪着已经退休的老支书去钓鱼，让他给指条路。
“藻县离家天远地远的，你都这个岁数了还去那做什么？”邵青妹不愿意，这算什么好事。
“别的项目轮不到我，那怎么办，真等着退休？”姜建国说，“藻县大家都不愿意去，我去正合适。”
“别看是贫困县，这个项目是国家出面，钱是由市财政部直接拨款，不用担心收不上钱。”姜建国说，“我去除了正常工资和项目分红，还有特殊补贴，加起来也能有小十万。”
儿子不用他管，女儿离婚了，他得为女儿攒点钱傍身。
他看向姜怀芹，“等我去藻县了，你妈就一个人在家，你要经常过来关心她，她有时候身体不舒服也忍着，你要陪她去医院。”
“行了，我还没老到这份上。”邵青妹推他让他别说。
“爸，我准备去找工作了，等我上班就有钱了，你也不用去那么偏远的地方辛苦，就等着退休不行吗？”姜怀芹有些难受，姜建国这两年不如意都不曾跟人低头，现在为了一个偏远地区的项目都要去求人。
要不是为了她，何至于此。
“行了，我也没老到这个份上。”姜建国笑说，“没退休就接着干，我多赚一点，你和你哥就少负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