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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朋友现在只剩下了一个,既然这样,他当然要找回最后的朋友。
但用正常手段是无法找到一个逃亡的刃教刺客的,仅凭素描本也不可能知道加西亚的位置……叶槭流思绪电转,想到了奥格和费雯丽。
他想了想,从断墙上跳下来,倚在墙根,闭上眼睛。
眼前的景色缓缓消失,叶槭流打开墨绿桌面,意料之中,墨绿桌面出现在了黑暗之中,和他相顾无言,叶槭流坐在桌面前,沉默地等待自己进入睡梦之中。
像是过了很久,又像是只过了短暂的瞬间,他感觉到自己进入了梦境,随着梦境边境的黑暗渐渐消失,他的眼前也逐渐亮了起来。
叶槭流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一处尖锐的山峰上,钴蓝色的浓雾笼罩着遍布枯黄荒草的荒原,他的身后,一条小径没入比人还高的荒草,似乎他是从这条小径抵达了山顶。
山顶上坐落着一座恢弘的神庙废墟,破碎的台阶下散落着石块,一根根数十米高的石柱或者断裂,或者只剩下柱基,残存的石柱上也遍布裂纹,勉力支撑着怪异的几何形拱券。
两排巍峨的雕像护卫着通往神庙深处的道路,只是一样残缺,只能隐约看出扭曲而怪异的肢体。叶槭流从低头的雕像中间路过,目光并没有在这些明显非人的雕像上停留,直到走到神道尽头,他才停下了脚步。
断垣残壁的后方,一道恢弘古老的拱门静静沉睡在废墟间,门后的景象混沌而模糊,既是奇异的光芒,也笼罩着不可思议的黑暗。
叶槭流没有看门,而是看向了巨石拱门前,那里残存着一张如同王座的高背石椅,椅背足足有数米高,不像是为人类准备的座椅。
在看到那张座椅的那一刻,叶槭流莫名有种熟悉感,他慢慢走过去,在座椅上坐下。
在他坐下的那一刻,无形的墨绿色桌面在他面前展开,形形色色的卡牌陈列在桌面上,看起来像是一局等待了他许久的牌局。
叶槭流没有看向桌面,而是抬起头,望向钴蓝色的浓雾和遍布枯草的荒原,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八条小径从荒原的边缘向着山峰延伸,无论怎么看,都和他所知道的漫宿一模一样。
原来我入梦之后就会进入漫宿,在漫宿高处打牌吗?叶槭流颇有些幽默地想。
他看向墨绿桌面,【信徒奥格】和【信徒费雯丽】依旧静静躺在桌面上,但在意识到自己每次捡到信徒都是在进入漫宿后,叶槭流的心态已经有了一些改变。
正常情况下,我本来不可能接触到奥格和费雯丽,奥格似乎是个意外,费雯丽看上去也像是因为我想要一个灯教信徒而出现的,但真的有这么巧合吗?我接触到他们时,他们都处于濒死状态,让我很容易就能够进入他们的意识……之后我难道真的完全没有想过获得新的信徒吗?为什么只有费雯丽成功了?“我”到底是根据什么来选择信徒的?叶槭流边想边将两张卡牌拖到一旁,留出一片空白桌面。
那么如果他想要某个认识的人成为信徒,能不能成功呢?
似乎只是念头一动,一张全新的卡牌出现在了墨绿桌面上,淡绿色的卡牌上浮现出加西亚冷淡的面孔,下面写着卡牌的名字,【熟人加西亚】。
叶槭流没有停顿,把这张卡牌拖进了“交谈”窗口,随即闭上眼睛。
短暂的黑暗后,叶槭流的视线中跳出了模糊的光,他似乎正在穿越一道极为狭窄的缝隙,或许是因为对象并不是濒死,他的降临也极为困难。
但叶槭流的本意也不是降临。缝隙后的光景混沌又嘈杂,他不断靠近那道模糊的缝隙,断断续续的声音越来越稳定,混沌的景象也清晰了一点,隐约能从中分辨出穿着白色带兜帽风衣的拉丁裔少年。
就在这时,拉丁裔少年倏地回头,淡金色的眼眸里仿佛藏着极盛的刀光,锋芒直直向叶槭流刺来!
叶槭流当机立断,瞬间切断了降临的通道,返回漫宿高处的门前。
他睁开眼睛,正好看见【熟人加西亚】的卡牌从窗口中飞出,平静地躺在桌面中央。
果然没那么简单,还想着强行把那个家伙收编了再说呢……叶槭流自嘲地笑笑。
但就算只是一眼,他也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比如加西亚现在的位置。
红砖和白石,鲜红的邮筒和绿草如茵的公园,纯白的教堂和高耸入云的钟楼遥遥相对,玻璃穹顶下的火车站里回荡着报站声,灰蓝色河流上的塔桥笼罩在灰蓝色薄雾中,仿佛一个不会醒来的迷梦,随着夜幕落下,庞大的哥特式宫殿里灯火辉煌,璀璨如同地上的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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