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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敲打车窗的细碎声响被彻底隔绝，车内只剩下空调的暖风轻轻吹响。
宁玄单手搭在方向盘上，目光只是盯着前方灰蒙蒙的雨幕。
刚才墓地里那声轻不可闻的“谢谢”，还有那个明明在笑却落下泪来的眼神，堵在胸口，闷得慌。
他侧头瞥了一眼副驾。
安挽行缩在宽大的座椅里，头歪靠着冰凉的车窗，对着外面倒退的景色，微微出神。
“咳，”宁玄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沉默，“那什么.....以后，有什么打算？”
问完他都有点后悔，这问题问得.....挺没营养的。
安挽行的眼睫颤动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空洞的目光落在自己交叠放在腿上的双手。
手指无意识地绞着那件宽大上衣的衣角。
过了好一会，才传来她微弱的声音：
“赚...点钱....还你......”
又来了，还钱。
宁玄心里那点闷堵感瞬间变成了无奈，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他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尽量让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冲：
“还钱？还完钱以后呢？总得有点别的想法吧？”
他觉得自己像个苦口婆心的班主任，这感觉更蛋疼了。
安挽行似乎被他问住了，绞着衣角的手指停顿下来。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宁玄以为她不会再开口，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又戳到她痛处了。
“要...把簪子......赎回来......”她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茫然。
“簪子？”宁玄愣了一下，“就你妈留给你的那支玉簪？被安家处理掉那个？”
他记得阿龙提过，“行，我让人去找，应该能找回来。”
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事，他不想看她为这个费神。
“不行......”安挽行抬起头来，声音虽然依旧虚弱，却带着点点急切和固执。
“我...自己去赎......”
宁玄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坚持弄得有点懵：“一个簪子谁赎不是赎，你哪来的钱赎？”
安挽行被他问住了，急切的眼神黯淡下去，重新垂下头，手指又开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这次绞得更用力。
过了好半天，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挤出几个字：
“是...是...嫁妆......”
“嫁妆？”宁玄下意识地重复，脑子一时没转过弯。
什么东西，嫁妆？
嫁......妆？
宁玄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猛地收紧，差点把方向盘的皮套抠出印子来。
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闪过之前在车里，自己为了缓解尴尬随口抛出的那句尬到脚趾蜷缩的玩笑。
“真想还钱啊？嫁给我不就得了？我财产分你一半......”
靠！
宁玄感觉整个人都有点发烫。
他当时就是脑子一抽，随口胡扯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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