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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宸渊送礼,寓意深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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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挽月站在院门外,话音未落,云倾凰已抬手将门轻轻合上。那道木门闭合的声响极轻,却像一记闷锤落在空气里,震得门外两名婆子对视一眼,不敢再靠近半步。

阿菱从屋角起身,低声问:“小姐,宁王府送来的礼盒……要打开吗?”

云倾凰没有立刻回答。她走到桌边,将昨日那柄断喉刺从袖中取出,平放在案上。乌黑的刃身映着晨光,泛出冷铁特有的哑色。她盯着它看了一瞬,随即收回视线,转向新送来的紫檀木匣。

匣子无锁,只以丝绳缠扣。她指尖一挑,绳结松开,盖子掀起。

内里铺着暗红绒布,一方瓷瓶静置其上,标签墨迹工整——“太医院御制金创药”。她不动声色地拿起,拔开塞子嗅了嗅,药香纯正,确为宫中配方无疑。这种药寻常人求之不得,贵胄之家也难得赏赐,如今竟由宁王府送来,名正言顺地落在她这被贬斥的西院之中。

她放下瓷瓶,目光落在匣底三册旧书上。

封面皆磨损严重,《六韬》《李卫公问对》《阴符经》,字迹斑驳,纸页泛黄。她抽出最下一本《阴符经》,翻至中间一页,指腹摩挲书脊缝隙。片刻后,一张薄如蝉翼的纸条从中滑出,上面仅一行小字:“伤未愈,势将起。”

笔迹瘦劲,力透纸背,是夜宸渊的手书。

她垂眸凝视那行字,良久未动。

这不是问候,也不是示好。这是确认——确认她昨夜镇压云子恒之举已传入对方耳中;这是提醒——她尚未痊愈,但局势已然转动,不能再退;这更是催促——联盟仍在,棋局未歇,你我皆不可停步。

她将纸条捻成细条,投入烛火。火苗跳了一下,灰烬飘落案角。

“把药瓶放桌上。”她对阿菱说,“书用粗布包好,藏进床底夹层。”

阿菱应声去办。她则重新将断喉刺收入袖中,动作利落,仿佛那不是凶器,而是随身佩饰。

窗外传来脚步声,婆子在外探头:“大小姐,厨房说今日西院不开灶,让您自便。”

云倾凰抬头,淡淡道:“告诉她们,我已用过点心。”

婆子迟疑片刻,退下。

她坐在椅上,手指轻叩桌面,节奏不疾不徐。昨夜柳氏下令断灶,意在羞辱,逼她低头请罪。可若她真去求食,反倒坐实了软弱。如今宁王府接连送礼,药是御制,书是孤本,每一样都昭示着外力庇护。只要这些物件摆在明处,主院便不敢轻易动手。

她不需要张扬,只需存在。

又过片刻,阿菱低声道:“小姐,主院那边,苏姑娘刚遣人去厨房,说是给您备了一碗参汤,稍后送来。”

云倾凰冷笑。

参汤?怕是连碗带汤都要验过三遍,才敢端进来。若她喝了,便是受恩示弱;若不喝,又落个不识抬举的名头。苏挽月这一招,看似体贴,实则仍是试探她的处境与底气。

“等汤来了,原样退回。”她说,“就说,我用宁王府的药,不必另费心。”

阿菱点头记下。

云倾凰起身,走到窗前。雨已停,天光微亮,檐下积水滴落,敲在石阶上发出清响。她望着那水痕,忽然道:“昨日宁王府来人时,可有留下话?”

“回小姐,侍卫只说‘王爷吩咐,此物对大小姐有用’,未多言。”

“有用?”她唇角微动,“他从来不说虚话。”

这句话,不只是给她听的,也是给那些躲在暗处窥探的人听的。宁王不会无缘无故赠礼,更不会做无意义之举。送药,是因她肩伤未愈,夜战云子恒必有牵动;送兵书,是提醒她莫忘出身——她是神策将军,不是任人揉捏的闺阁弃女;那句暗语,更是直指核心:你已出手,敌人必反扑,准备好了吗?

她转身,从妆匣底层取出一枚铜符,置于掌心。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清醒。这枚符,是破锋营最后的凭证,也是她复仇的起点。而今夜宸渊送来的每一样东西,都在无声宣告:你并非孤身一人。

但她也清楚,这份“助力”从不免费。

宁王所图甚大,他需要一个能搅动朝局、撕开许家遮羞布的刀。而她,恰好愿意持刃前行。只是谁为刀柄,谁为刀鞘,尚无定论。

她将铜符收回暗袋,目光扫过桌上药瓶与包裹好的兵书。

现在,所有人都会看到:宁王在护她。

主院会忌惮,苏挽月会不安,云铮会怀疑。而这正是她想要的——不是靠哭诉争宠,不是靠血缘博怜,而是让整个府邸明白,她云倾凰即便被囚西院,仍有外援可倚。

这才是真正的反击。

她坐下,翻开一本旧账册,看似研读,实则耳听八方。半个时辰后,门外再度响起脚步声。

“大小姐,苏姑娘派人送汤来了。”

云倾凰头也不抬:“搁下吧。”

片刻后,托盘被放在门槛内侧。一只青瓷碗,热气微升,参香淡淡。

她仍不看,只继续写字。

阿菱上前,揭开碗盖嗅了嗅,回头对她微微摇头——无毒,但也无益,只是寻常参片煮水,意在作态。

云倾凰提笔蘸墨,在账册空白处写下一行小字:“盐引三万,走淮东,经许宅中转,伪印入库。”

写罢,她吹干墨迹,合上册子。

然后缓缓起身,走向那碗参汤。

她伸手,端起碗,指尖感受着温热的瓷壁。

下一瞬,手腕一翻。

瓷碗倒扣,汤水倾洒地面,参片黏在青砖上,像一团腐烂的残叶。

“回去告诉苏姑娘,”她说,“我不喝别人施舍的东西。”

婆子慌忙拾碗退下。

她站在原地,袖口微扬,露出半截手腕——那里有一道陈年疤痕,细长如线,曾是战场上箭矢贯穿的印记。

她低头看了一眼,随即掩入衣中。

这时,远处传来钟声,午时已到。

她走回桌边,拉开抽屉,取出一块干粮,默默咬下一口。粗糙的麦饼刮过喉咙,她不曾皱眉。

阿菱轻声问:“小姐,下一步如何?”

她咀嚼完毕,咽下,才开口:“让陈伯今晚来一趟。”

话音未落,院外忽有喧哗。

一名粗使婆子急匆匆跑来,脸色发白:“大小姐!主院……主院打发人去库房清点西山别院的地契,说是要……要尽快抵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