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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结盟初定,心藏戒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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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轴轻转,木声微响。

云倾凰步出书房,廊下灯火映在青砖地上,碎成一片片晃动的光斑。她未回头,肩背挺直如剑脊,袖中铜符紧贴腕骨,冷而坚硬。那枚残片已不再只是信物,而是悬在头顶的刀——既可借力斩敌,亦能反刃割喉。

夜宸渊并未起身相送。他坐在案后,指尖抚过新写的竹简,墨迹将干未干。窗外风起又止,灯笼摇曳,光影扫过他半边面容,明暗交错间,眸色深不可测。片刻后,他抬手合上书架夹层,将另一枚编号“柒拾之贰”的铜符收入暗格,动作缓慢却决绝。

云倾凰沿回廊前行,脚步不疾不徐。守卫立于檐柱两侧,目光低垂,无人拦阻,也无人交谈。她数着步子,七步一柱,行至第七根檐柱时忽顿足。右手探入袖袋,指腹摩挲铜符边缘,确认其仍在。随即收回手,继续向前。

她不信盟约,只信手中握得住的东西。

西角门外,夜风穿巷。柴堆静卧墙隅,枯枝斜插三寸,角度恰好避过巡更视线。她目光微凝,未停步,仅微微颔首,如同无意掠过。卖炭翁藏于阴影中,不动声色地将一段炭条从左手换至右手,再塞进筐底。

联络已通。

她转身登轿,帘幕落下前最后望了一眼宁王府正门。朱漆高门,兽首衔环,气势森严。这府邸看似闲散王居,实则步步为营,每一盏灯、每一道影都可能藏着耳目。她闭目靠向椅背,脑中梳理方才对话中的每一字句。

夜宸渊说“合作即止”若她逾矩——这是警告,也是试探。他允她庇护,却不许她擅自接触苏挽月背后的势力,分明是想掌控节奏,将她纳入自己的棋局。可她亦非任人摆布之徒。三日后户部重审账册,她要让云铮当众失态,此事早已筹谋多时,如今不过借势推波助澜。

轿子启行,碾过石板路,发出沉闷声响。

她睁开眼,袖中纸笺一角微露。那是眼线名单,仅有代号与接头方式,无一人真名。每月更换暗号,交易不超过三句——规矩定得极严,显然防的就是今日这般局面。她并不意外。夜宸渊不会给她反制的机会,正如她也不会轻易暴露真正底牌。

阿菱埋下的密账尚在老梅树下,三层陶罐密封,寅时三刻前必须转移。她已传令陈伯,若见西角门标记出现,便知宁王府的人会来取物。届时只需佯作巡视,引开巡更即可。一旦落入云铮手中,她多年布局都将功亏一篑。

轿外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她未掀帘查看,只凭节奏判断那是王府巡夜队,而非追兵。此刻她最需警惕的不是明面敌人,而是那场看似平静的合作背后潜藏的算计。

夜宸渊为何等到现在才出手?

他观察她多久了?

他所求的真相,是否与她复仇之路终将相撞?

这些问题她暂不急于解答。眼下要紧的是回到府中,稳住阵脚,静待三日后朝堂风云。她不能露出丝毫破绽,更不能让柳氏或苏挽月察觉她今夜离府另有目的。

轿子行至威国公府侧门,缓缓停下。

门房小厮提灯迎上,见是大小姐归来,连忙躬身:“小姐可是受了惊?这雨前刚歇,路上湿滑……”

“无事。”她淡淡道,扶着阿菱的手下轿,“我去宁王府赴宴,王爷留话甚久,故归迟。”

小厮不敢多问,低头退开。

她步入院门,脚步未停。阿菱紧跟其后,低声禀报:“李妈照旧守灶,翠嬷嬷巡查两遍,未动您屋内陈设。春桃傍晚来过一趟,说是送补汤,被我挡了。”

“嗯。”她应了一声,径直走向正屋。

跨过门槛时,她忽然驻足。桌角茶盏尚温,杯口残留浅淡唇印,显是有人坐过。她不动声色扫视一圈,最终落在窗台——原本置于左侧的香炉,此刻偏移了半寸。

有人进来过。

她面上不显,只道:“换水,撤盏。”

阿菱会意,立即上前收拾。待屋内只剩二人,她才低声问:“谁来过?”

“翠嬷嬷半个时辰前带春桃进来,说检查熏香是否潮湿。我在外拦不住。”

云倾凰冷笑。柳氏果然心虚了。绣房账册失踪,银硝来源将露,她们必已嗅到风雨欲来。可她们不会想到,真正的杀招不在府内,而在三日后户部大堂。

她解下外袍交给阿菱,取出袖中铜符与纸笺,放入妆匣底层暗格。关匣时,指尖略顿。

这枚铜符,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握在手中的权力凭证。不再是孤身搏杀,也不是单打独斗,而是踏入一张更大的网——危险,却也意味着机会。

她抬头看向铜镜。镜中女子眉目清冷,眼神锐利如刃。前世她是战场统帅,死于亲弟匕首之下;今生她步步为营,誓要让所有背叛者血债血偿。

而夜宸渊……不过是她通往终点的一座桥。桥可载人过河,也可随时拆毁。

次日清晨,天光未亮。

她起身梳洗,命阿菱备好骑装。今日要去城西药铺旧址附近走一趟,名义上是寻一味安神草药,实则查证苏挽月近日行踪。夜宸渊虽答应调查,但她从不依赖他人查证之事。

临出门前,她取出太子所赠玉簪,插入发髻。此举非为示宠,而是宣告——她已有靠山,不容轻侮。

轿子刚出府门,便见一辆灰篷驴车自街角驶来,车轮压过积水,溅起泥点。

车上小僮抬头,朝她方向眨了眨眼。

她微微颔首。

驴车继续前行,转入窄巷。

她放下帘幕,声音平静:“去城西,绕道生药铺旧址。”

阿菱低声应是。

轿子前行,穿过晨雾弥漫的长街。远处钟鼓楼传来五更鼓声,悠远而沉重。

她闭目养神,手指轻轻敲击膝上布囊——里面藏着昨夜誊抄的药材出入记录副本。这份账目,将是三日后掀翻云铮的第一把火。

轿外人声渐起,市集开张。叫卖声、孩童嬉闹声、铁匠铺叮当声交织成一片。

她忽然睁眼。

手指停在半空。

片刻后,她低声道:“回头看看,那辆驴车,是否还跟着。”

阿菱掀帘一瞥,皱眉:“不见了。”

她不语,只将布囊抱得更紧了些。

轿子继续前行,转入一条僻静小巷。巷尾有棵老槐树,树皮皲裂,枝干扭曲。一只乌鸦扑翅飞起,掠过屋顶。

她盯着那棵树,忽然道:“停轿。”

轿夫止步。

她掀帘而出,站在巷中,目光扫过四周墙面与地面。片刻后,她蹲下身,拨开落叶,指尖触到一块松动的青砖。

砖下,压着一片折叠的油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