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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坠地,发出一声闷响,砸在枯草与碎石之间,旋即滚入阴影。云倾凰松开手指,指尖因久握而僵硬,掌间沾满黏腻的血污。她低下头,呼吸放缓,仿佛力竭将晕,肩头的伤口随呼吸起伏,又一次渗出血,浸透包扎的布条。
夜宸渊没有动,目光落向那柄薄刃,又缓缓移到她低垂的脸上。火堆余烬尚存一点红光,映亮她苍白的侧脸。他没有上前,也未再追问,只弯腰拾起一根枯枝,轻轻拨弄火堆。火星跃起,照亮半壁岩洞,也映出他袖口一道游走的金线蟒纹。
片刻,他退后两步,解下外袍随手一掷。玄色长袍划过空气,落在她身旁的枯草堆上,衣料展开,带着体温与沉稳的气息。
“披上。”他声音平静,“若你病死在这里,我救你也失去了意义。”
云倾凰没有抬眼,睫毛细微颤动,似在权衡。寒意自地面渗入骨髓,肩伤牵动旧创,肋间传来锯齿般的钝痛,她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可她依旧不动,像在等待一个破绽,或是试探一个陷阱。
夜宸渊冷笑:“我不碰你,你也别妄想用这点骨气激怒我。”说罢转身面壁,背影挺直如剑,左手搭在判官笔上,纹丝未松。
洞内重归寂静。风从洞口灌入,吹得火苗斜倾,光影在岩壁上晃动。云倾凰终于动了。她缓慢伸手,指尖触到外袍,厚实的布料仍有余温。她没有立刻披上,而是将它拉近,闻到一丝极淡的药香——宁王府常用的安神方,却比寻常更苦,似掺了冷梅。
她闭了闭眼,将衣袍裹上肩膀。动作迟缓,不再掩饰虚弱。衣料压住伤口时带来一阵刺痛,她咬住下唇,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哼。
夜宸渊听见了,却没有回头。
时间在火光中缓慢流逝。云倾凰靠向石壁,右手搭在膝上,左手藏于袖中,悄悄按住腕间那道新月形的疤痕。它又开始发烫,如烙铁灼肤。这是旧伤复发的征兆,若再不处理,明日必会高热不退。
“你为何救我?”她忽然开口,嗓音低哑却清晰。
夜宸渊静立原地,手指在判官笔上轻轻一叩。
“或许……”他停顿片刻,语气微变,似在自语,“是因为我也曾在这样的夜里,无人可依。”
这句话落下来,比刀还重。
云倾凰猛地抬眼,第一次真正望向他的背影——不再是那个步步紧逼的王爷,而是一个同样被困于暗局、负伤独行的人。他的肩线绷得极紧,右臂伤口仍未包扎,血迹早已干涸成深褐色。他站着,却仿佛随时会倒下。
她喉头一紧,竟生出一丝异样情绪,陌生而尖锐。
“你说我欠你一个真相。”她低声接话,“可你又何尝坦诚过自己?”
“我从未说过我要坦诚。”他答得干脆,“只是不想看你死在别人手里。”
“所以你要亲手杀我?”
“若你当真该死,我会亲自动手。”他终于转身,目光如刃,“但不是现在。”
火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一双眸子深不见底。云倾凰迎视着他,没有回避。两人之间,仅隔三步,却横亘无数未言之局。
“你查绣房账册,追毒脂来源,吞密图,布局反制柳氏。”夜宸渊缓缓走近一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挖‘破锋’的根。”
云倾凰瞳孔微缩。
“七百将士的命,不该被埋进地窖。”她声音冷了下来,“也不该由一个冒功者踩着尸骨议婚。”
“苏挽月只是棋子。”夜宸渊站定,“真正的局,不在府中。”
“那你呢?”她冷笑,“是执棋人,还是另一枚被摆上的子?”
夜宸渊未答。他低头,从怀中取出一块素白布巾,递给她。
“换药。”他说,“止血散撑不过今夜。”
云倾凰盯着布巾,没有接。
“你不信我。”他淡淡道,“可你现在没得选。”
她终于伸手,指尖触到布巾的刹那,手腕几不可察地一颤。夜宸渊察觉,却未点破。她接过布巾,右手解开肩头缠带,动作缓慢,尽量避免左臂发力。血再次涌出,顺着锁骨滑下,染红衣襟。
夜宸渊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她肩头伤口,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
“军中包扎,右手为主。”他提醒,“你用错了手。”
云倾凰一顿,随即冷笑:“伤成这样,还能讲究那么多?”
“正因为伤重,才更要对。”他语气不变,“错一步,筋脉受损,日后提不起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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