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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士府的新房内,红烛高烧,暖意融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果香和一种特有的、属于新房的甜腻香气。
帐幔、被褥、窗花…目之所及皆是一片喜庆的红色。桌上摆放着象征“早生贵子”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还有一壶温好的合卺酒。
紫薇端坐在铺着大红鸳鸯喜被的床沿,心跳如鹿撞。眼前的红盖头仿佛将她与外界隔绝,只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呼吸声和窗外隐约传来的宴席喧闹。
房门被轻轻推开,尔康沉稳却带着一丝急切的脚步声传来。他送走了前来闹洞房的亲友,终于,这方天地只剩下他们二人。
他拿起早已备在托盘中的一杆缠着红绸的玉质秤杆——寓意“称心如意”,一步步走向他的新娘。他的手心有些微湿,目光灼灼地落在那一方红盖头上。
“紫薇。”他低声轻唤,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
盖头下的紫薇轻轻应了一声:“嗯。”
尔康深吸一口气,用秤杆小心翼翼地、极其轻柔地挑向盖头的一角。红色的绸缎缓缓滑落,先是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然后是娇艳欲滴的红唇,挺翘的鼻梁,最后,是那双如水般温柔、此刻却盛满了羞涩与无限深情的眼眸。
灯下看美人,愈看愈娇艳。盛装下的紫薇,容颜精致如玉,双颊绯红,眼波流转间带着新嫁娘特有的娇怯与媚态,美得令人窒息。
尔康一时竟看得痴了,手中的秤杆都忘了放下,只觉得心中被巨大的幸福和满足填满,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只化作一声深情的呢喃:“紫薇…你真的好美…”
紫薇抬眸望向他,看到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惊艳与爱恋,羞涩地垂下眼帘,唇角却忍不住扬起幸福的笑意。
全福嬷嬷笑着上前,指引他们进行下一项仪式。她将两个用红丝线系在一起的合卺杯递给二人,里面盛满了清酒。
“饮合卺酒——夫妻一体,同甘共苦!”
尔康和紫薇手臂相交,四目相对,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们缓缓将杯中酒饮尽。酒味微辣,却甜入心脾。从此,二人正式结为一体,生死相依,甘苦与共。
仪式完成,嬷嬷和宫女们抿嘴笑着,悄声退下,轻轻掩上了房门。
红烛噼啪作响,新房内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人。尔康握住紫薇的手,两人相视一笑,所有的紧张和羞涩在这一笑中化为无尽的柔情蜜意。窗外月色朦胧,窗内春意正浓。
红烛泪淌,晕开一室朦胧暖光。芙蓉帐内,鸳鸯锦被上,大红的喜服与外袍不知何时已悄然滑落,叠放在床畔的如意凳上。
紫薇云鬓微乱,簪钗尽卸,如墨青丝铺陈在枕上,更衬得她肌肤如玉。那双总是含情凝睇的秋水明眸,此刻半阖着,漾动着羞涩的水光与迷离的情动。她纤细的手指微微蜷缩,抵在尔康坚实温热的胸膛上,感受着那之下激烈的心跳,与自己如鼓点般擂动的心跳渐渐合成一致的节奏。
尔康的手臂环抱着她,如同呵护稀世珍宝,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力量。
他的吻,起初是试探般的轻柔,如蝶翅拂过花蕊,逐渐变得灼热而深入。空气中弥漫着她身上甜暖的香气,与合卺酒的余味交织,酿成令人沉醉的佳酿。
他低沉的呢喃在她耳畔响起,是她的名字,是破碎的爱语,是滚烫的誓言。紫薇羞得将滚烫的脸颊埋入他的颈窝,却换来他更低沉的笑声和更紧密的拥抱。
窗外的月色悄然窥探,只见纱帐摇曳,影影绰绰,映出交颈缠绵的轮廓,偶有极轻的喘息与嘤咛逸出,很快又被温柔的吻封缄。
红烛知趣地静静燃烧,将这一室旖旎春色笼罩在温暖而私密的光晕里。这是一个温存而缠绵的夜晚,充满了极致的羞涩与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