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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膳完毕后,丫鬟们撤下杯盘,重新奉上清茶。福晋捧着茶盏,看着眼前几个年轻人,越看越是欢喜,心里琢磨着得多给他们些相处的时间。
她笑着开口道:“萧公子的府邸离咱们这儿不远吧?听说皇上赏的宅子很是清雅。正好现在时辰还早,日头也好,你们几个年轻人老是闷在屋里说话也无趣,要不要一起出去转转?让尔泰尔康陪着你,去看看新府邸还缺什么物件,也好及时添置。公主和两位格格若是不嫌累,正好也去瞧瞧,帮着参详参详?”
福晋这话说得极其周到体贴。既给了年轻人结伴出游的理由,又自然地将三对都包含了进去,还暗示了尔泰尔康作陪,全了礼数,不至于让人说闲话。更重要的是,这给了他们更多自由相处的时间,远比在长辈眼皮底下要轻松自在得多。
小燕子第一个积极响应,她早就坐不住了,闻言立刻眼睛放光,拉着晴儿的手摇晃:“好啊好啊!晴儿,我们去看看吧!我还从来没去过哥哥的府邸呢!正好去玩玩!” 她这话直接就把“参详”变成了“玩玩”,逗得大家直笑。
晴儿脸颊微红,心里自然是万分愿意的,她悄悄抬眼看了下萧剑,见他虽没说话,但目光也正看过来,带着默许和一丝期待,便轻轻点了点头,柔声道:“但凭福晋安排。”
紫薇也微笑着颔首:“出去走走也好。”
尔泰和尔康自然更没有意见,尔泰笑道:“额娘这主意好。萧剑那边我还没好好看过呢,正好去叨扰叨扰。”
萧剑站起身,对着福晋抱拳,语气郑重:“多谢福晋费心安排。”
“好好好,那你们快去吧!路上小心些,晚些回来用晚膳也行!”福晋笑得见牙不见眼,连连摆手。
于是,三对年轻人辞别了福伦福晋,在侍卫和丫鬟的随行下,浩浩荡荡却又难掩兴奋地出了学士府的大门。
冬日午后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街道上车马行人不少,甚是热闹。脱离了长辈的视线,气氛顿时变得更加轻松活泼起来。
小燕子就像只出笼的小鸟,走在最前面,一会儿拉着晴儿看看路边卖风车的小摊,一会儿又凑到捏面人的老汉前看得目不转睛。尔泰自然是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嘴角带笑地看着她,时不时还得负责掏钱把她看上的小玩意儿买下来。
尔康和紫薇并肩走在稍后一些,步伐不疾不徐。尔康偶尔会低声向紫薇介绍着街边的店铺和景致,紫薇则微笑着聆听,两人之间流淌着一种静谧而默契的温情。
萧剑和晴儿落在最后面。萧剑话不多,只是默默地走在晴儿外侧,为她挡开偶尔经过的人流。晴儿也安静,但目光会悄悄掠过街道两旁,偶尔看到有趣的景象,会低声和萧剑说上一两句,萧剑则会简短地回应,目光始终温和地落在她身上。
就这样,一行人走走停停,很快就来到了萧剑的新府邸。
府邸位置确实离学士府不远,闹中取静。黑漆大门看起来崭新,门口的石狮子也威风凛凛。早有得到消息的下人等在门口,见他们来了,连忙打开大门迎接。
进入府内,只见庭院宽敞,建筑格局疏朗有致,虽然不如学士府那般底蕴深厚,但处处透着新贵之家的整洁和气派。园中移栽了些松竹,虽在冬日,也显出一番苍翠之意。
“哥!你这院子真不错!”小燕子一进来就咋咋呼呼地评价道,“就是有点空荡荡的,得多摆点花花草草才好看!”
尔泰附和道:“小燕子说得对,回头从我那边移几株腊梅和山茶过来,冬天也能有花看。”
尔康和紫薇也细细看着,尔康点头道:“格局很好,稍加布置,定然十分雅致。”
晴儿安静地打量着四周,青石板铺就的庭院还透着新硎的光泽,廊柱朱漆未黯,檐角勾勒着蓝天。她想象着春日里海棠如何压枝,秋夜中月光如何浸透阶前,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朦胧的憧憬,仿佛看见绣鞋轻踏露水的清晨,和书案上墨香与茶烟交织的黄昏。
萧剑听着众人热闹的建议,目光却始终沉静。他忽然转向晴儿,声音比落在松针上的雪片更轻:“你觉得呢?”
四个字撞进晴儿耳中,让她指尖在袖中微微一蜷。所有喧嚣忽然退远,只剩下他眸子里映出的自己的身影。她垂眼抚过冰凉的栏杆,再抬头时唇边绽开浅浅笑纹:“廊下若种紫藤,来年夏日便能遮阴赏花了。”声音轻柔似羽,“东墙可移栽翠竹,听风时最是清雅。只是…”她顿了顿,眼波流转间带上些许俏皮,“厨院离正房略远,某位烹茶的大侠,怕是要多走几步路了。”
萧剑眼底倏地掠过笑意,像春溪破开薄冰。他颔首时肩线微微放松:“好。紫藤种北廊,竹子栽东墙。”目光扫过厨房方向,语气里掺了三分无奈七分纵容:“至于茶灶——明日就让人挪到书房窗外。”
小燕子正扯着尔泰的袖子,指着庭院一角空荡荡的假山石,兴致勃勃地嚷嚷:“尔泰尔泰!你看你看!那假山光秃秃的,回头咱们在上面嵌些漂亮的贝壳怎么样?五颜六色的,太阳一照,肯定闪闪发光!就像…就像海边那样!” 她脑子里已经浮现出那座亮晶晶的、独一无二的假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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