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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刚蒙蒙亮,小燕子就起来了,难得地没有赖床。她让明月彩霞精心帮她梳洗打扮,换上了一身娇俏又不失端庄的鹅黄色旗装,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戴上了配套的珠花,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又明媚。
她亲自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里面装着早早让御膳房熬好的参汤,脚步轻快地就往养心殿去。
“皇阿玛万福金安!”小燕子人还没进殿,清脆欢快的声音就先传了进去。她笑吟吟地走进东暖阁,对着正在批阅奏折的乾隆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乾隆抬起头,看到是她,脸上自然而然地露出了笑容,放下朱笔:“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朕的小燕子居然这么早就来请安了?还这么规矩?”
小燕子嘿嘿一笑,凑到书案前,将食盒打开,端出那盅还冒着热气的参汤,语气带着撒娇和讨好:“皇阿玛~您就知道打趣我!我这不是看您最近为了国事那么辛苦,人都清减了嘛!小燕子特意给您带了参汤过来,您好好歇歇,喝完了参汤再看奏折吧!身体要紧!”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舀了一碗汤,双手捧到皇帝面前,大眼睛眨巴眨巴,满是真诚的关切。
乾隆看着她这副难得的乖巧贴心模样,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丫头现在跑来卖乖讨好定是要有事求他。但无论如何,女儿这份心意,还是让他觉得十分受用。
他接过汤碗,笑着摇摇头:“好好好,朕喝,朕喝。难得咱们小燕子有如此孝心,朕岂能辜负?”他尝了一口,温度正好,汤味醇厚,点了点头,“嗯,明月彩霞的手艺有长进。”
“那是!我盯着她们熬了好久呢!”小燕子得意地扬起小下巴,随即又狗腿地绕到皇帝身后,伸出小手给他捶肩膀,“皇阿玛,您累不累?我给您捶捶!”
女儿柔软的小手力度适中地捶在肩上,皇帝舒服地眯起了眼,享受这难得的天伦之乐。他状似无意地问道:“今个怎么这么乖?是不是又有什么事要求皇阿玛了?”
“才没有呢!”小燕子立刻否认,但捶肩的动作稍微顿了一下,声音也低了些,“就是…就是在宫里无聊了嘛…想出宫玩玩…”她说到最后,声音几乎细若蚊蚋,脸颊也飞起两朵红云,眼神飘忽,不敢看皇帝,明显是心虚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乾隆是何等人物,一眼就看穿了她那点小心思。出宫玩?这紫禁城还有她小燕子没玩遍的地方?这借口找得可真是不怎么样。他心下觉得好笑,面上却故意板起脸,拖长了声音:“哦——出宫玩啊?”
小燕子心里一咯噔,暗叫不好,皇阿玛这语气不对劲!她连忙找补,语气更加软糯:“也…也不是光为了玩…就是…就是想看看京城里的年节气象嘛…听说外面可热闹了,有好多宫里没有的新鲜玩意儿…”她越说声音越小,自己都觉得这理由站不住脚。
皇帝看着女儿那副绞尽脑汁编理由、又急又羞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方才故意板起的脸瞬间冰雪消融:“行了行了,你那点小心思,还能瞒得过皇阿玛?什么出宫玩,朕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小燕子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虾子,扭捏地拽着衣角,小声嘟囔:“皇阿玛…您就知道取笑我…”
“好了,”皇帝止住笑,语气温和却带着了然,“朕知道你想什么。尔泰刚回来,你们年轻人许久未见,想见见面说说话,也是人之常情。”
小燕子猛地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皇帝,带着期盼和惊喜。
皇帝沉吟了一下,道:“总是闷在宫里的确无趣。这样吧,朕准了。不过,不能你自己偷偷跑出去。”
他扬声唤道:“小路子!”
小路子应声而入。
“去传朕的口谕,让明珠格格和晴格格陪着和安公主,再多带些侍卫宫女,准她们今日出宫一日,去京城里逛逛,瞧瞧年节下的热闹。宫门下钥前必须回宫。”皇帝吩咐道,既成全了女儿的心思,又考虑周全,让紫薇晴儿作伴,多了约束,也全了规矩,更保证了安全。
小燕子一听,简直喜出望外!虽然不是单独见尔泰,但能出宫,还能和紫薇晴儿一起,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而且…皇阿玛特意点了紫薇和晴儿,这意思是不是…
她立刻屈膝行礼,声音又响又脆,充满了雀跃:“谢皇阿玛隆恩!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去吧去吧,”皇帝笑着挥挥手,“记得准时回宫,注意安全,别惹祸。”
“嗻!儿臣保证乖乖的!”小燕子欢快地应了一声,像只终于被放出笼子的小鸟,提着裙子几乎是飞出了养心殿,迫不及待地要去漱芳斋告诉紫薇和晴儿这个好消息。
看着女儿瞬间消失的背影和那满溢出来的快乐,皇帝笑着摇了摇头,重新拿起朱笔,心情却比刚才更加愉悦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