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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红神清气爽地伸着懒腰,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她红润的脸上:“昨夜睡得可真香啊~小燕子你睡得怎么样?”她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习惯性地朝着床榻的方向问道。
榻上的小燕子毫无动静,依旧沉沉睡着。
柳红手上的动作没停,只当这小姑奶奶又赖床,笑着摇摇头,又提高声音喊了一遍:“喂,小懒虫,太阳晒屁股啦!快起来,今天还得赶路呢!”
回应她的,只有屋内的一片寂静,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清脆鸟鸣。
柳红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彻底转过身,几步走到床榻边,俯身看去——
这一看,吓得她差点惊叫出声!
只见小燕子躺在枕上,面色是一种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却显得有些干白,额头上、鬓角处全是密密麻麻的冷汗,连枕巾都濡湿了一小片!她呼吸急促,眉头紧紧蹙着,仿佛陷入了极不舒服的梦魇之中,对柳红的呼喊毫无反应。
“小燕子!”柳红的心猛地一沉,慌忙伸手去探她的额头。指尖触及的皮肤滚烫惊人!
“天哪!怎么这么烫!”柳红失声惊呼,脸上的轻松惬意瞬间被惊慌失措取代,“小燕子!小燕子你醒醒!你别吓我啊!” 她用力推了推小燕子的肩膀,可床上的人只是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眼皮沉重地颤动了几下,却根本无法清醒过来。
柳红顿时慌了神,猛地转身,像一阵风似的冲出房门,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朝着走廊另一端声嘶力竭地大喊:“尔泰!紫薇!晴!你们快来啊!不好了!小燕子……小燕子她发高烧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柳红那带着哭腔的、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如同惊雷般劈碎了清晨的宁静,瞬间传遍了客栈二楼的走廊。
几乎是声音落下的下一秒,最近的一扇房门被猛地拉开!尔泰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般疾射而出,他甚至来不及完全穿好外袍,衣襟只是随意地拢着,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惊惧与紧绷。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因为急切而显得异常沙哑,人已经冲到了柳红面前,目光如电般射向洞开的房门内。
紧接着,隔壁的房门也打开了。紫薇和晴儿显然也听到了呼喊,脸上带着惊疑与担忧急步而出。紫薇脸色发白,急声问:“柳红?出什么事了?小燕子怎么了?”
金锁和双喜也慌忙跟了出来。
“发、发高烧!烫得吓人!怎么叫都不醒!”柳红指着房内,语无伦次,急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尔泰再也顾不得任何礼数,一个箭步便冲进了小燕子的房间。当他看到榻上那人儿脸色潮红、冷汗淋漓、昏迷不醒的模样时,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
他扑到床边,再次伸手探向她的额头,那灼人的温度让他指尖猛地一颤!比柳红描述的更甚!
“小燕子!”他低唤一声,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轻轻拍着她的脸颊,试图唤醒她,“醒醒!看着我!”
回应他的,只有小燕子痛苦而急促的呼吸声。
“快去请大夫!最快的速度!!”尔泰猛地回头,朝着门外厉声吼道,那命令式的口吻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焦灼和威严,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在御前统领侍卫的御前侍卫。
“我去!”柳青原本在楼下检查马匹,听到动静也冲了上来,见状立刻应声,转身就以最快的速度向楼下奔去。
“热水!快去打热水来!”紫薇强自镇定下来,立刻吩咐金锁和双喜,声音却也有些发颤。她快步走进屋内,看到小燕子的模样,眼圈瞬间就红了,拿出帕子不停地为她擦拭额头的冷汗,“怎么会这样?昨夜还好好的……”
晴儿也快步上前,她到底更沉稳些,仔细看了看小燕子的状况,眉头紧锁:“这烧得太厉害了!”
尔泰此刻全部心神都系在小燕子身上,他紧紧握着她的手,那滚烫的温度和软绵绵的无力感让他心如刀绞。他想起昨夜她在月下痛哭、在风中蜷缩……定是那时染了风寒!而他,竟然没有更坚决地早点带她回房!
自责和恐惧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他死死盯着小燕子痛苦的面容,牙关紧咬,下颌线绷得像一块冷硬的石头。
房间里乱作一团,却又在一种极致的焦虑中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凝滞。所有人都围在床边,看着那个平日最鲜活、最吵闹的人此刻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一种巨大的恐慌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尔泰猛地站起身,大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对着院中某个方向打了几个急促而奇特的手势。
那是下达给豺狼虎豹的紧急信号——不惜一切代价,以最快速度找到大夫,清除一切障碍!
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冰冷而焦灼的气息,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尔泰的手势刚落下不久,院外便传来一阵极其短暂而急促的衣袂破风声,如同夜枭掠过树梢,随即迅速远去,消失不见——那是豺狼虎豹已然领命而去。
他猛地关上窗户,转身回到床边。那周身散发出的冰冷焦灼气息并未消散,反而因为他此刻的沉默而更加迫人。他不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小燕子烧得通红的脸,眼神深处是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恐慌和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息都如同煎熬。
柳红急得团团转,不停地看向门口。紫薇坐在床边,握着小燕子的另一只手,眼圈泛红,低声喃喃:“怎么会这样……昨天还好好的……” 晴儿则强迫自己冷静,用冷毛巾不断更换着敷在小燕子额头上,试图为她降温,但效果甚微。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等待中,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异乎寻常的骚动!
急促杂乱的马蹄声戛然而止于客栈门口,几乎同时,一个苍老而惊慌的声音伴随着柳青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大夫请来了!快!这边!”
脚步声咚咚咚地快速上楼,速度快得惊人!
房门被猛地推开,柳青几乎是“拎”着一个背着药箱、气喘吁吁、吓得脸色发白的老大夫冲了进来。那老大夫须发皆白,显然是一路被疾驰带来,魂都快吓没了。
而在他们身后,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了豺狼虎豹其中两人的身影,他们对着尔泰极快地点了一下头,便又迅速隐退——表明一路畅通,并无意外。
“大夫!快!快给她看看!”尔泰一把拉过那惊魂未定的老大夫,力道之大让老大夫踉跄了一下,但他此刻根本顾不得这些礼数。
老大夫被这阵仗吓得够呛,但医者本能让他迅速镇定下来。他连忙坐到床边的凳子上,搭上小燕子的脉搏,又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样?”尔泰的声音紧绷得像是马上就要断裂的弓弦。
“这……这位姑娘是邪风入体,又兼心火炽盛,内外交攻,以致高热神昏!”老大夫语气沉重,“来势汹汹啊!若是再晚上一时半刻,怕是……”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尔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抿成一条死死的直线,手背上青筋暴起。
“请老先生务必救她!”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带着不容拒绝的恳求甚至是威胁,“需要什么药材,无论多珍贵,立刻去弄!”
“老夫尽力!尽力!”老大夫被他眼中的厉色骇得心头一凛,连忙打开药箱,取出银针,“先施针稳住情况,再立刻煎服退热消炎的猛药!快去准备热水和干净布巾!”
整个客栈仿佛变成了一个紧张的战场。尔泰像一尊煞神般立在床边,目光一刻不离地盯着老大夫施针,每一次银针落下,他的眉头都随之紧蹙。紫薇、晴儿、柳红、金锁、双喜全都动了起来,按照吩咐忙碌着,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一种令人窒息的焦虑。
他绝不会让她有事。哪怕逆天改命,他也要从阎王爷手里把她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