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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将天边染成一片绚烂的锦缎,橙红、金紫的光晕层层叠叠,给官道、田野和远处起伏的山峦都镀上了一层温暖而柔和的暖金色。马车和骑行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随着前行轻轻晃动。
尔泰勒住马,抬手指向官道延伸的南方。落日余晖勾勒出他挺拔的侧影,语气平稳而周到:
“往南三里左右有个客栈,还算干净敞亮。我已经提前派了豺狼虎豹去打点了,热水、饭菜都会备好。” 他说着,目光扫过怀中的小燕子和身后的马车,声音放缓了些,“今日赶了一天的路,你们也该累了,今晚就在那里好好歇歇脚。”
他的安排一如既往的细致妥帖,将所有的疲惫和可能的麻烦都预先考虑到了。既报了平安,又点明了接下来的安排,更透着对她们几人舒适的关切。
小燕子正歪着脑袋欣赏天边那轮巨大的红日,闻言立刻转过头,眼睛因为期待而亮晶晶的:“客栈?太好了!我的骨头都快被颠散架了!有没有好吃的?我饿扁了!” 那点刚刚因为尔泰郑重话语而产生的细微困惑,瞬间被对食宿的期待所取代。
马车帘子被掀开,露出紫薇温柔含笑的脸庞:“还是尔泰想得周到,如此安排极好,确实有些乏了。” 一天的颠簸,即便有软垫靠着,也难免腰酸背痛。
晴儿也探出头来,深吸了一口带着晚凉气息的空气,笑道:“这落日真美。能安稳歇一晚,明日才好继续赶路。有劳尔泰和那四位兄弟打点了。”
柳红更是直接,声音从车里传出来:“哎呀可算要到了!我得好好泡个热水脚!”
尔泰见大家都无异议,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加快些脚程,赶在天黑透前到。” 他轻轻一抖缰绳,“踏雪”便听话地小跑起来。
一行人朝着落日指引的南方行去,疲惫被即将到来的休憩所冲淡,而那绚烂的晚霞,如同为他们首日旅程画上的一个圆满而温暖的句号。
夜幕低垂,星子初现时,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尔泰所说的那间客栈。客栈不大,但看起来十分干净整洁,门口悬挂的两盏灯笼在晚风中轻轻摇曳,洒下温暖的光晕,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果然如尔泰所言,一切早已安排妥当。豺狼虎豹四人如同隐没在暗处的影子,只在尔泰微微颔首时现身片刻,示意一切均已打点好,便又悄无声息地退开,各自负责警戒去了。
客栈老板显然得了吩咐,十分殷勤周到,却又不至于过分打扰,引着他们直接入了后院一处相对安静的上房区域。热水很快送入各房,洗去了一日的风尘与疲惫。
晚餐就安排在小花厅里,一张圆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虽非山珍海味,却是地道的农家风味:一盆浓香四溢的鸡汤,里面炖着鲜嫩的蘑菇;一盘油亮亮的红烧肉;几样清炒时蔬,绿油油的煞是好看;还有刚蒸好的白面馒头和香喷喷的米饭。
“哇!好香啊!”小燕子几乎是扑到桌边的,眼睛瞪得溜圆,一天颠簸带来的饥饿感此刻全面爆发。
紫薇和晴儿也含笑落座,看着这桌质朴却诱人的饭菜,都觉得胃口大开。
“大家都饿了吧,快趁热吃。”尔泰招呼着,自己却先细心地用热水烫过了碗筷,递给小燕子,又为紫薇和晴儿布菜,举止自然妥帖。
柳青柳红也不再拘礼,道了声谢便坐下来。柳红更是直接给小燕子夹了个大鸡腿:“快尝尝这个,看着就烂乎!”
小燕子咬了一口鸡腿,满足地眯起眼睛,含糊不清地赞叹:“嗯!好吃!比御膳房的还好吃!” 她这话引得众人都笑起来。
席间气氛轻松而温馨。赶路的疲惫在热饭热菜和同伴的笑语中渐渐消散。尔泰话不多,但时刻留意着众人的需求,尤其是小燕子,见她爱吃哪样,便不动声色地将那菜挪得离她近些。
窗外是寂静的夜,偶尔传来几声虫鸣。窗内灯烛温暖,饭菜飘香,历经一日奔波后的朋友们围坐一桌,虽旅途劳顿,却因这妥善的安排和彼此的陪伴,而生出一种安稳踏实的暖意。
这一刻,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暂时隔绝在了这间亮着灯的小花厅之外。
尔泰见众人用餐已近尾声,便放下筷子,声音平稳地交代住宿的安排:“店家一共安排了五间上房,”他目光扫过众人,条理清晰地说道,“我和柳青一间,正好。” 他看向柳青,柳青立刻点头表示没问题。
“还需要给豺狼虎豹留一间备用,他们夜间需轮值警戒,有个地方歇脚方便。”这是出于安全的必要考虑,众人都明白。
“如此,便剩余三间上房。” 尔泰的目光转向在场的六位姑娘——小燕子、紫薇、晴儿、金锁、柳红,双喜。他语气温和,带着商量的意味:“你们六个姑娘,可以自行看看怎么安排更为方便。若需要添置什么,尽管吩咐店家便是。”
这个安排既考虑到了男子的便利,也保障了护卫的需求,更将最大的灵活性和自主权给了几位姑娘,显得十分周到且尊重。
小燕子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抢先发言:“这有什么难的!我和柳红一间!紫薇和金锁一间!晴儿和双喜一间!正好!”小燕子分配得飞快。 紫薇和晴儿相视一笑,都觉得这样安排很好,便都点了点头。金锁和双喜自然没有异议。柳红也是个爽快性子,笑道:“行啊!我跟小燕子一间,还能说说话解闷!”
尔泰见她们自己迅速安排妥当,眼中掠过一丝笑意,点头道:“好,那就如此定下。诸位今日都辛苦了,稍后便可回房好好歇息。夜间若有事,我和柳青就在隔壁,豺狼虎豹也会一直在外值守。”
他的交代让所有人都感到安心。旅途中的第一夜,便在这样周到而平稳的安排中,安然度过。
安排既定,众人便纷纷起身。店小二机灵地在前头引路,手里提着的灯笼在木质走廊上投下昏黄摇曳的光晕。
尔泰和柳青的房间在最外侧,临近楼梯口,方便照应。两人拱手与姑娘们暂别,柳青还笑着对小燕子和柳红叮嘱了一句:“你们两个晚上安生点,别闹得太晚,仔细吵着旁人。”
柳红冲她哥扮了个鬼脸:“知道啦!啰嗦!”
小燕子则迫不及待地拉着柳红,跟着小二走向她们的那间房,嘴里还兴奋地嘀咕着:“柳红柳红,咱们晚上可以聊一晚上!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
紫薇和金锁、晴儿和双喜也各自走向自己的房间。紫薇临进门前,还回头温婉地对尔泰道了声:“尔泰,今日辛苦你了,也早些歇息。”
尔泰微微颔首:“不辛苦,你也早些安寝。”
房门一扇扇轻轻合上,走廊里恢复了安静。尔泰站在自己房门前,并未立刻进去,而是侧耳倾听片刻,直到确认各房都无异常动静,才与柳青交换了一个眼神,推门而入。
房间简洁干净,两张床铺早已铺好,桌上还备着一壶热茶。柳青打了个哈欠,捶了捶肩膀:“真是赶了一天路,骨头都松了。尔泰,你也累了吧?”
尔泰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细缝,向外望去。夜色浓重,客栈后院寂静无声,但他能感觉到暗处有警惕的目光在巡视——是豺狼虎豹。他心下稍安,这才关上窗户。
“还好。”他应了一声,语气虽淡,但眉宇间也确实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然而更多的,是一种重任在肩的沉稳。他确保所有人都安然无恙,顺利度过了旅途的第一天。
而在隔壁房间,小燕子已经和柳红叽叽喳喳地说笑了起来,隐约还能听到她夸张地描述白天骑马有多痛快。尔泰听着那模糊却充满活力的笑声,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这一夜,有人很快沉入梦乡,有人窃窃私语直至夜深,有人警醒地守护着这份安宁。
旅途的第一站,就这样平稳而温暖地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