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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有时候是一种比较可怕的弱点。
赵淑妃赵怜儿，已经习惯了，天天出宫，去香料铺子采买伽罗香。
“殿下，打算怎么对付赵怜儿，不得伤及无辜哦。”荼靡轻声道。
朱怀真正斜卧在漆描金彩绘诗画纹书卷围美人榻上，抱着画珐琅开光鸟兽椭圆手炉，姿态慵懒如波斯猫，听着《西厢记》。
暖溶溶玉醅，白泠泠似水，多半是相思泪。眼面前茶饭怕不待要吃，恨塞满愁肠胃。“蜗角虚名，蝇头微利”，拆鸳鸯在两下里。一个这壁，一个那壁，一递一声长吁气。
哦，不是这段。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荼靡，我尽量吧。”朱怀真揉了揉额角，无可奈何地叹道。
哎，她不是天才，也不是圣人。
“殿下，我想参与其中。”荼靡低声道。
“好好，事无巨细，都让荼蘼知晓。”朱怀真摇头失笑。
荼靡听后，放心下来。
不是她不相信她家殿下，而是怕出什么意外，至少她可以帮忙分担，即便是内疚，她也不希望她家殿下承担太多了。
于是，荼靡兴致颇好地陪着朱怀真听了一出《桃花扇》。
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
当然，还有佛跳墙。
糖心鲍鱼、凤梨海参、白鲨鱼唇、幼鹿蹄筋、车螯肉柱、金丝鱼翅、象牙蚌肉、蜘蛛鱼胶、鹌鹑蛋、火腿肉、猪排骨、净冬笋、杏鲍菇、菊花菇、野松茸、羊肚菌、雪竹荪、绍兴酒，十八食材，十八鲜美，掀开盖在坛口的荷叶的那一刻，那浓郁荤香，佛闻了也会跳墙。
“荼靡，我听闻，上京杜氏有一位嫡长孙，在外求学多年，如今要归来了。想办法给他介绍一款，至纯至净的合香。”朱怀真摸了摸下巴，笑得意味深长。
“至纯至净的合香？”荼靡感到疑惑。
“白鹿香。”朱怀真悠悠地道。
白鹿香的主要成分是沉香、郁金香、松香、侧柏叶、茱萸子、栀子花、蜂蜜。首先，用奇楠沉香，尽量压缩分量，削成小方粒。其次，郁金香用新鲜茎块，焙干打成粉末。接着，松香、栀子花、茱萸子，皆烘干，研磨成细粉。然后，侧柏叶也用新鲜的捣成香泥，加入适量的蜂蜜，再混入郁金香、松香、栀子花、茱萸子之细粉，压成香饼，两面沾满奇楠沉香之小方粒，焙干待用。
白鹿香清幽，最适宜读书人。
凑巧，白鹿香借了白鹿书院的名头，那位上京杜氏嫡长孙曾经就读于白鹿书院三年。
“殿下，我收回刚才的话，无辜之人不多的话，也能接受四五个。”荼靡笑道。
朱怀真听后，笑而不语。
那上京杜氏嫡长孙是个纯良之人，确实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