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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靡送去解毒丸后，带来了一箱金步摇，是平阳长公主回赠的。
例如蝶恋花石榴如意玳瑁缠丝金步摇、赤金累丝垂红宝石步摇、蝙蝠纹镶琉璃珠颤枝金步摇、九转连珠赤金双鸾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金纹丝嵌五宝东珠孔雀开屏步摇、玫瑰晶并蒂海棠修翅玉鸾步摇、烧蓝牡丹水晶步摇、镶红蓝绿宝石攒珠四蝶金步摇、祖母绿赤金凤缕珠步摇等等，华美贵气。
“荼靡，仔细翻找一下，有没有别的东西。”朱怀真哈欠连连，尔后咳嗽连连，眼泪都飚出来几颗，主要是被气到了。
她这咳嗽，有完没完了，莫不是肺痨。
可是，秋娘一天一个平安脉，确定并无大碍。
算了，还是听戏，缓解一下郁闷情绪。
于是，朱怀真斜卧在黑漆描金彩绘诗画纹书卷围美人榻上，打着罗面绣石榴猫蝶图红木柄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姿态慵懒如波斯猫。
她这次没有听《桃花扇》，换了《拜月亭》。
古今愁。谁似我目下这样忧。听军马骤。人闹语稠。深林中躲避，只恐有人搜换头。百忙里散失差了路头。寻觅竟不见怎措手。谢神天佑。这搭儿是有。亲骨肉见了，寻路向前走。
“殿下，有一只佛手柑。”荼靡附在朱怀真的耳畔，悄声道。
佛手香，福气长。
佛手柑被称为“金佛手”，香气清雅，乃贵族常用果香。
“给秋娘送过去。”朱怀真低声道。
荼靡听后，大惊失色。
不到一个时辰，秋娘赶了过来，捧着佛手柑。
朱怀真正托着桃腮，又听了回去《桃花扇》。
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
“殿下，佛手柑有慢性毒药。用量很少，吸食几日，根本察觉不出来。若是长年累月地呼吸这等毒香，怕是病入膏肓，身子亏空得厉害，无药可救了。”秋娘低声道。
“无药可救？”朱怀真喃喃低语。
朱怀真突然记起来，她拜访平阳长公主次数少之又少，却每次都见到了佛手柑。
朱怀真嫌弃佛手柑名贵，很少用这样的果香。
现在想来，平阳长公主生活质朴，怕是御赐之物，才一直使用。
哎，这燕宣帝如此容不下平阳长公主，偏偏平阳长公主察觉出来后，从不反抗。
没有野心是一回事，可是受了伤害还听之任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朱怀真都很想替平阳长公主这个扶弟魔愤怒一番。
因此，朱怀真百思不得其解，却也懒得多管闲事。
第二天，平阳长公主忽然大吐鲜血，被军医诊断出来患上不治之症，便当场解散了牡丹军。
这个消息，并不隐秘，有心打探的都知道，只是不会家喻户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