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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记得，荣华公主不喜欢听情情爱爱的戏曲，那就唱《墙头马上》。”楚明帝竟是挤着朱怀真，坐在黑漆描金彩绘诗画纹书卷围美人榻上。
那南燕锦衣卫指挥使娄离，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楚明帝。
若是朱怀真不在场，楚明帝早已成了一具尸体。
哦不，没有朱怀真，娄离也不会动杀心。
人生真是矛盾呀。
“陛下，可需要茶点？”有年轻少妇，对楚明帝一见倾心。
说是一见倾心，也是看上楚明帝的权势。
比起窝在海月小筑，跟着一个亡国公主，做一辈子的戏子，倒不如攀附上皇帝，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甚好。”楚明帝点头微笑。
语罢，年轻少妇，微抬下巴，竟然冲了荼靡递眼色。
“殿下，这个女人，别救。”荼靡恼道。
接着，荼靡准备了茶水，诸如玫瑰泼卤瓜仁泡茶、盐笋芝麻木樨泡茶、瓜仁栗丝盐笋芝麻玫瑰香茶、咸樱桃泡茶、木樨青豆泡茶、胡桃松子泡茶、蜜饯金橙子泡茶、木樨芝麻熏笋泡茶、芫荽芝麻茶之类。
还有糕点，例如蜜浮酥柰花、春水生、冰雪冷元子、碧涧豆儿糕、琼叶糕、酥油鲍螺、大耐枣、间道糖荔枝、荷花酥、米月饼等等。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这种情爱，确实无聊。
怕露惊宿鸟，风弄庭槐。看银河斜映瑶阶，都不动纤细尘埃。月也你本细如弓，一半儿蟾蜍，却休明如镜照三千世界，冷如冰浸十二瑶台。禁垆瑞霭，把剔团圆明月深深拜，你方便，我无碍。深拜你个嫦娥不妒色，你敢且半霎儿雾锁云埋。
朱怀真歪在娄离的怀里，听得哈欠连连。
“《长生殿》。”楚明帝冷了脸色。
问问问问花萼娇，怕怕怕怕不似楼东花更好，有有有有那梅枝儿曾占先春，又又又又何用绿杨牵绕，请请请请真心向故交，免免免免人怨为妾情薄，拜拜拜拜辞了往日君恩天样高，把把把把深情密意从头缴，省省省省可自睹旧物，泪为举抛。
“茶点好吃吗？”朱怀真打趣道。
“《赵氏孤儿》。”楚明帝咬牙切齿。
“我还以为，你要点《汉宫秋》呢。”朱怀真摇头失笑。
《赵氏孤儿》的确是朱怀真最不喜欢的戏曲，曲调过于沉重了。
呀，见孩儿卧血泊。那一个哭哭号号，这一个怨怨焦焦，连我也战战摇摇。直恁般歹做作，只除是没天道！呀，想孩儿离褥草，到今日恰十朝，刀下处怎耽饶，空生长枉劬劳，还说甚要防老。
“再唱一段《汉宫秋》吧。”朱怀真摆了摆手。
他他他，伤心辞汉主；我我我，携手上河梁。他部从入穷荒，我銮舆返咸阳。返咸阳，过宫墙；过宫墙，绕回廊；绕回廊，近椒房；近椒房，月昏黄；月昏黄，夜生凉；夜生凉，泣寒螀；泣寒螀，绿纱窗；绿纱窗，不思量！
“赵德，合格吗？”娄离问道。
“合格。”楚明帝笑得有点疯狂。
朱怀真听后，咯噔一声，这是要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