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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明安，与我何干。”朱怀真淡淡地道。
南吴早已灭亡，这世上万事万物都不必她荣华公主朱怀真费神。
当然，朱怀真行事，全凭情绪了。
陈明安听后，眼眶猩红，拳头握紧，几度隐忍，拂袖而去。
他怕他再待在海月小筑，就忍不住与朱怀真吵架了。
吵架伤和气，况且锦衣卫指挥使娄离会趁机搅乱这浑水，那就得不偿失了。
“殿下，还要听戏吗？”荼靡轻声问道。
“不听了。但是，从明早开始，一天七八场戏，除了吃饭睡觉，不能中断。”朱怀真沉思片刻，低声叹道。
“殿下，大人还好，小孩的嗓子怕是受不住。”荼靡低声道。
“准备一些润嗓子的吃食即可。”朱怀真哈欠连连。
第二天清晨，海月小筑咿呀之声，不绝于耳。
荼靡带着秋娘，出去采买食材，回来的时候神情凝重。
这个时候，朱怀真刚刚苏醒，就被娄离安置在黑漆描金彩绘诗画纹书卷围美人榻上，而那罗面绣石榴猫蝶图红木柄团扇，掉落在手边。
“殿下，北周、北晋、南燕又派了兵马过来，逼迫楚明帝下达了生存令。”荼靡示意秋娘先去小厨房忙活，自个儿抹了眼泪。
“生存令？”朱怀真喃喃自语。
“殿下，生存令就是……”荼靡快言快语，却被朱怀真摆了摆手。
“荼靡，先催促秋娘做糖水吧。”朱怀真沉声道。
于是，朱怀真开始听戏。
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
先是《桃花扇》，技艺娴熟，情感饱满。
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著生死权，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可怎生糊突了盗跖、颜渊？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哎，只落得两泪涟涟。
再是《窦娥冤》，一字一句，毫无纰漏。
“殿下，糖水可以了。”秋娘淡然一笑。
有丹桂雪梨汤、枇杷雪梨银耳羹、雪梨马蹄甘蔗汁这三样，甜甜蜜蜜，滋滋润润。
“荼靡，生存令，说给大家听听吧。”朱怀真悠悠地道。
“殿下，生存令，简单来说，一个南楚人，提着十个南楚人的人头，前往官府报备，官府登记在册，免了死刑，还赏赐一笔银钱。”荼靡哽咽道。
“怎么会有如此灭绝人性的圣旨，这一定不是陛下的真意。”有年轻少妇，咬着唇瓣，满眼怨恨，泪如泉涌。
荼靡听后，怒不可遏，刚要反驳，却被朱怀真摇头劝阻。
“你们南楚皇帝，也要执行生存令吧。”朱怀真托着桃腮，笑靥如花，眼波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