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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从河湾飘来。
伊万·米科拉约维奇推开铁路调度室生锈的大门,咳嗽了一声。
他拎着只军绿色帆布水壶,壶身凹了一角,是八五年在顿巴斯出差时被货车门撞的。
他没修,一直用着,就像那套冬装制服,袖口磨得发亮却洗得干净,缝补了多次还不肯换。
“老伊万又来了。”警卫半开玩笑地说。
“你总不指望车站能自己运转起来吧?”伊万哼了一声,从他身边慢悠悠走过。
他走得不快,因为腿脚不好,膝盖因为早年的工伤落下毛病。
但他从不喊疼,只在难受得厉害的时候,用酒精涂抹几遍,算作缓解。
调度室空着。
主任前天才去了辛菲罗波尔开会。
几个年轻人不是偷懒去抽烟,就是排队打电话汇报下个月的工资单。
伊万坐在最角落的桌前,用自带的抹布擦了擦操作台边缘的灰。
桌上的电话是坏的,按钮掉了一颗,怎么修也修不好。
火炉哔剥作响,伊万听着这声音,想起当年在布列斯特修铁路时的日子。
那时他才三十出头,起早贪黑地干活,腰酸背痛,却从不觉得苦。
因为信得很,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
后来,他不再指望苏联,但还是一直留着那点念想。
像某种习惯,又或者旧护身符,不为祈福,只为不在这个荒谬的世界里彻底的疯掉。
“爸。”
这时,门被推开,是奥克萨娜。
她面色憔悴,穿着那件洗得泛白的护士服,脖子上的棉围巾打了个结,帆布包斜挂在肩上。
“怎么这么早就结束了?”
伊万把水壶放在炉子边,拧开上盖,壶口冒出一阵白雾。
“医院停诊,管子又爆了,整栋楼都是血味儿和污水。”
奥克萨娜说着,回头仔细将门关好,“医生们都跑去市政厅抗议,我就先过来了。”
她没提自己通宵没合眼。
伊万知道她要值夜班,知道她站了十个小时,知道她可能连饭都没来得及吃。
可他没说这些。
只是点点头,仿佛听见了远处车轮压轨的节奏。
“火快灭了。”奥克萨娜轻声说道。
她从角落里抽出一块煤砖,扔进炉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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