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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梁太后几乎是嘶吼出声!她猛地又沉入水中,只余肩膀以上,剧烈的喘息让水面波纹荡漾。她死死咬着下唇,艳红的唇瓣几乎要被她咬出血来!那双美眸中充满了屈辱、不甘、绝望,以及……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缘的疯狂挣扎!她看着凌泉那张毫无表情、如同铁铸的脸,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的眼睛……她知道,这个男人不是在恐吓!他真的做得到!兴庆府……挡不住他!李仁忠那个蠢货,只会加速灭亡!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息都如同凌迟。
梁太后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如同风中残蝶。再睁开时,那里面所有的情绪风暴都被强行压下,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冰冷与决绝。她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疲惫,却又透着一股狠厉:“……好!本宫……应你!”她猛地抬眼,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向凌泉,“但!你必须保证!即刻停止对兴庆府的一切进攻!并且……七日之内!替本宫……除掉李仁忠!及其党羽!一个不留!!”这最后一句,带着刻骨的怨毒和血腥!
“成交。”凌泉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他站起身,走到温泉池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水中的梁太后,那目光如同在审视一件刚刚谈妥价格的货物,“太后的诚意,我收到了。我的诚意……”他微微侧头,对陆寒道,“传令各营,自即刻起,停止一切对兴庆府方向的攻击行动!违令者——斩!”
“是!”陆寒沉声应命,转身大步走出石室。
梁太后看着凌泉果断下令,紧绷的身体终于微微松懈下来,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缓缓靠向池壁。水汽氤氲中,她绝美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是劫后余生的虚脱?是割地赔款的屈辱?还是对眼前这个可怕男人更深沉的忌惮与……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病态的敬畏?
凌泉不再看她,转身走向门口。经过僵立在原地的月霜和火鸢身边时,他脚步微顿,目光在火鸢那张混合着震惊、茫然和一丝莫名兴奋的艳丽脸庞上停留了一瞬。火鸢接触到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眼中那抹野性的光芒似乎被点燃了少许。
“走。”凌泉只丢下一个字,率先踏出石室。门外清冷的空气夹杂着硫磺味扑面而来,他深深吸了一口,仿佛要将石室内那令人窒息的暖香与血腥交易的气息彻底涤荡干净。
数日后,刚刚被宋军以雷霆之势攻占、城头硝烟尚未散尽的“沙陀镇”。
这座扼守贺兰山北麓要冲的小城,此刻满目疮痍。断壁残垣间,幸存的西夏百姓如同惊弓之鸟,蜷缩在残破的屋舍内,透过门缝惊恐地窥视着外面街道上往来巡逻、甲胄森然的宋军士兵。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血腥气和一种劫后余生的惶恐不安。
镇中心一处相对完好的土司衙门大堂前,临时搭起了一座简陋的木台。凌泉一身玄色常服,负手立于台上。他身后,是刚刚张贴出的、墨迹未干的巨大告示。告示上用西夏文和汉字并列书写着同样的内容,核心只有一条——即日起,凡沙陀镇及新归附宋军之西夏属地,所有无主荒地、牧场,皆由官府丈量登记,按丁口无偿分予原西夏牧民、农户耕种放牧!三年之内,免收一切赋税!只按新制缴纳少量地亩税!
寒风卷起告示一角,发出“哗啦”的声响。
台下,聚集了数百名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西夏百姓。他们大多是此地的牧民和农户,被宋军强行驱赶聚集于此。此刻,他们仰着头,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麻木、恐惧和深深的迷茫。告示上的字,他们大多不认得。但台上那个南朝将军冷峻的面容和周围士兵手中雪亮的刀枪,让他们噤若寒蝉。
一个穿着宋军低级文吏服饰、精通党项语的汉人小吏,正站在台侧,用尽力气大声宣读着告示内容。他的党项语带着浓重的汉人口音,磕磕绊绊,却努力将“分地”、“免赋”的意思传达出去。
“……分地?真的假的?”
“免赋三年?这……这南朝将军莫不是哄骗我们?”
“哄骗?刀都架脖子上了,还用得着哄骗?直接抢不就完了?”
“那……那要是真的……咱们……”
“嘘!小声点!别让那些兵爷听见!”
台下响起一片压抑的、带着极度怀疑和难以置信的嗡嗡议论声。世代为奴、被贵族和寺院盘剥得几乎喘不过气的底层牧民和农奴,根本无法理解“分地”、“免赋”意味着什么。那更像是天方夜谭!是比西夏国主大发慈悲还要虚幻的泡影!
凌泉面无表情地听着台下嘈杂的议论,目光扫过那一张张被风霜和苦难刻满皱纹、写满不信任的脸。他并不急于解释。土地改革,触动的是千百年根深蒂固的阶层利益,绝非一纸告示、几句口号就能让这些被压迫惯了的人立刻感恩戴德。这需要时间,需要实打实的利益兑现,更需要……铁腕的保障。
就在这时!
人群外围一阵小小的骚动!一个须发皆白、身形佝偻得几乎直不起腰的老牧民,拄着一根磨得油亮的木棍,颤巍巍地推开挡在前面的人,一步一步,极其艰难地挪到了木台之下!他穿着破烂的羊皮袄,脸上沟壑纵横如同刀刻,浑浊的老眼努力地向上抬起,死死盯着台上那张巨大的告示,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
维持秩序的宋军士兵警惕地握紧了刀柄,上前一步想要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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