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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高虹就抱着刚满月的高珊珊签下了美容院的租赁合约。
丈夫的遗照摆在办公室最显眼的位置,她却很少有时间看,白天跑装修、谈品牌,晚上回来时高珊珊早已在保姆怀里睡熟,只留下鼻翼翕动的柔软呼吸。
高珊珊长到八岁,对妈妈的记忆大多是香水味和匆匆离去的背影。
保姆李婶是家里最熟悉的人,会记得她不吃芹菜,会在她摔疼时揉着膝盖讲故事。
幼儿园里,有小朋友碰了她的兔子玩偶,她笑着说“没关系”,回家却径直把玩偶扔进垃圾桶。
李婶捡起来,布面上还沾着新鲜的绒毛,“珊珊,这不是你最爱的吗?洗洗就干净了。”
她仰着小脸,睫毛垂下来遮住眼底的烦躁,“脏了,我不要了。”
那天晚上,李婶把晒得蓬松的玩偶放进她房间。
第二天一早,高珊珊背着书包出门,到了学校后,直接去了厕所,毫不犹豫地将玩偶扔进垃圾桶里。
镜子里的自己,嘴角挂着乖巧的笑,眼底却像结了层冰。
高虹带高文彦回家时,高珊珊正坐在地毯上搭积木。
十岁的男孩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双手紧张地攥着衣角,眼神里藏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珊珊,这是文彦哥哥,以后他陪你玩。”
高珊珊笑着扑过去拉高文彦的手,“哥哥好!”
指尖触到男孩冰凉的皮肤时,她心里却掠过一丝莫名的抵触。
这个突然出现的人,要分走妈妈仅存的关注了。
高文彦记得福利院铁门上的锈迹,也记得领养家庭里弟弟出生后,那对夫妻递给他行李时躲闪的眼神。
高虹的出现像道光,而高珊珊更像是光里的暖。
他学着帮李婶择菜,会在高珊珊画画时削好铅笔,甚至在她不小心把牛奶打翻时,默默擦掉桌上的污渍说“是我碰倒的”。
高虹总说“文彦比亲儿子还贴心”,他听了只会更用力地做好每件事,生怕哪次失误,就会再次被推回黑暗里。
开学那天,高文彦背着新书包,和高珊珊手牵手走进贵族学校的大门。
四年级的教室宽敞明亮,同学们起初会围过来问他的书包是什么牌子,可没过多久,风向就变了。
直到那一天,他走进教室,发现课桌里的课本不翼而飞。
他把教室翻了个遍,问遍了周围的同学,得到的都是“不知道”。
最后,他在厕所的垃圾桶里找到了那些书。
书页被撕得粉碎,散落在肮脏的纸团里。
上课铃响时,他攥着满手的碎纸,在老师的质问下低声说“弄丢了”。
“弄丢了?课本能自己长腿跑了?”老师的声音里满是不耐,“叫家长来!”
高文彦的脸瞬间白了,他想起高虹温柔的眼神,想起自己被送回福利院的经历,忙摇头,“不用找家长,可能是有人跟我开玩笑……”
老师看着他躲闪的眼神,又扫了眼教室里默不作声的学生,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给他拿了套新书。
他知道,老师不会为了一个“养子”较真,就像以前在领养家庭里,没人会为了他反驳弟弟的哭闹。
从那天起,霸凌成了他的日常。
分组时没人愿意跟他一组,邻桌宁愿站着也不跟他坐一起,甚至有人在他背后小声说“乡巴佬”。
他每天放学前会在座位上坐很久,等教室里的人走光了,才慢慢收拾好东西,把所有委屈都藏进书包里。
可一走到校门口,看到高珊珊蹦蹦跳跳的身影,他就会立刻扬起嘴角。
“哥哥!今天老师夸我画画好看啦!”
小女孩拽着他的胳膊,叽叽喳喳地讲着学校里的事,手里还攥着颗糖,剥了糖纸塞进他嘴里。
甜味在舌尖散开,高文彦低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突然觉得那些被无视、被排挤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高文彦牵着高珊珊的手,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
学校里的冷漠和排挤还在,可只要看到身边这个像小太阳一样的妹妹,他就觉得那些不开心都能被驱散。
他紧紧攥着那只小手,像是抓住了黑暗里唯一的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能留在这个家里,只要能守护这份温暖,再难他都能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