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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喧嚣而热烈,猩红色的蒸汽火车喷吐着白色的浓雾,将送别的父母与即将远行的孩子们的脸庞模糊又重现。
在这片嘈杂的背景中,有两个人显得格外安静。
十岁的哈莉·波特正板着一张与莉莉·伊万斯几乎一模一样的精致小脸,翡翠绿的眼眸冷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她身旁,西弗勒斯·斯内普也板着他那张惯常冷漠的脸,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的关切。
“等你到了霍格沃茨,分了院之后,我会去找你。”斯内普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在蒸汽的嘶鸣声中几乎被淹没。
哈莉闻言,微微侧过头,仰视着这个将她抚养长大的男人。
“但是,父亲,”她的声音清脆而理智,“我会有其他的舍友。而且,我也不希望让别人知道您是我的养父这件事。”她顿了顿,补充道:“那样的话,我在学校里的生活可能就不会有那么平凡了。”
斯内普僵住了。
他准备了一整个夏天的说辞,关于如何暗中照顾她、如何确保她不被欺负的种种计划,都被她这句丝毫不讲人情、却又无比正确的逻辑给堵了回去。
他,霍格沃茨的魔药学大师,竟然无法反驳一个十岁女孩提出的简单请求。
“但是哈莉……”斯内普试图扭转他的养女的思维,“有我的帮助的话你会更好的获得一些资源,也能让你的野心更快的实现,你不想快点成为斯莱特林的级长吗?”
“父亲,我更想要通过我自己的力量成为级长。”
“……好吧。”过了许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
哈莉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举起了自己的魔杖,对着脚边沉重的行李箱虚虚一指。那箱子便轻盈地漂浮起来,安静地跟在她身后,随着她一同踏上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
火车内部同样人声鼎沸。哈莉拖着她那无声漂浮的箱子,穿过拥挤的过道,寻找着一个空隔间。就在她路过一个半开着门的隔间时,她的目光被里面的一个人影吸引了。
那是一个头发乱糟糟的黑发男孩。他看起来有些瘦弱,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让哈莉在意的是男孩额上有一道清晰的、鲜红的闪电形状伤疤。
那道疤痕的形状、位置,几乎与她额头上那道浅得在刘海下几乎看不见的疤痕一模一样。
哈莉停下脚步,有些疑惑地多看了那个男孩几眼。
那个男孩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注视,与她对视了一眼。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讶和不解,然后,像是被她过于专注的目光弄得有些局促,他转过身,拉上隔间的门,隔绝了她的视线。
哈莉站在原地,眉头微微蹙起。
一个和她有着同样伤疤的男孩?
哈莉思考了一下,随即懒得再管。
这个男孩,大概就像父亲以前提过的那种,对于“救世主”有着盲目而狂热崇拜的孩子,为了模仿甚至不惜在自己额头上刻下伤疤。
就好像德拉科·马尔福一样,整天把“救世主波特”挂在嘴边,时不时就从马尔福庄园通过飞路粉来到她和父亲的小房子打扰她的学习,还装的好像自己是他最亲密的朋友。
想到这里,她对那个疤头男孩的最后一丝好奇也烟消云散了。
她找了一个空车厢,把自己和漂浮的箱子安顿了进去,然后拿出了一本厚厚的魔药学进阶理论,准备打发路上的时间。
没过多久,隔间的门被“哗啦”一声拉开。
“这里有人吗?”一个拖长了调子的、傲慢的声音响起。
哈莉抬起头,哦,是德拉科·马尔福,身后还跟着他那两个跟班,克拉布和高尔。
她闭上了眼睛,用毫无起伏的语调说:“有。”
德拉科·马尔福不屑地“哼”了一声,带着他的跟班们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她对面的座位上。“别装了。”他轻蔑地说,“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明显还能再坐下三个人。”
哈莉缓缓睁开眼,翡翠绿的眸子里清晰地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她真的很烦马尔福家的这个家伙,自大、愚蠢还特别吵闹。
她根本不想跟他说话,于是干脆把书盖在脸上,直接装睡。
等到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缓缓停靠在霍格莫德车站,哈莉优雅地收起书,带着她的箱子走下了车厢,全程没有给德拉科一个眼神。
马尔福在她身后,对着她的背影露出了一个夸张的、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的嫌弃脸,对高尔小声说:“你看她那样子,怎么那么装?”
哈莉无视了所有人的目光和议论,沉默地跟着人群,一直到了庄严肃穆的分院大厅。
分院仪式开始了。
她对前面的人被分到哪个学院毫无兴趣,只是安静地站在队伍里,直到麦格教授拿着羊皮纸卷,念出了一个让她心头一震的名字——
“哈利·波特!”
她下意识地想要走上台,然而,队伍里另外一个身影比她更快地走了出去。正是她在火车上看到的那个,头发乱糟糟、额头上有闪电伤疤的黑发男孩。
哈莉的眉头皱得很紧,她停住了脚步,重新坐了回去。
难道是同一个名字,只是发音不同?比如一个是Harry,一个是Hali?她这么想着,决定再等等。
然而,分院帽仪式一个接一个地进行着,名单越来越短,直到最后一个学生被分进了赫奇帕奇,大厅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分院仪式似乎就这么结束了。
可自始至终,都没有她的名字。
在一片新生入座的骚动中,哈莉·波特举起了手。她的动作很平静,却足以吸引所有教授的目光。
麦格教授注意到了她,推了推眼镜,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个还没入座的漂亮女孩。“抱歉,孩子,”她说,“请问有什么事吗?”
“抱歉,教授。”哈莉的声音清晰而冷静,传遍了安静下来的大厅,“我想,我没有听到我的名字。”
麦格教授愣了一下,翻了翻手中的羊皮纸卷,确认自己没有遗漏。“哦,我很抱歉,孩子。请问你的名字是……?”
哈莉抬起头,翡翠绿的眼眸直视着教授席,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说道:
“哈莉·波特。我是詹姆·波特与莉莉·伊万斯的女儿,哈莉·波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