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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答应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男孩，在他那双与年龄不符的眼睛里，他看到了沉重的悔恨，以及一丝对救赎的渴望。
所以，他伸出了手，与这个名叫汤姆·里德尔的男孩，缔结了一个的秘密盟约。
最主要是，他也确实想要回到过去，去拯救阿利安娜，和那个时候误入歧途的自己和盖勒特。
汤姆进入了霍格沃茨。
他的一切都与邓布利多记忆中那个孤僻、傲慢的优等生截然不同。
他依然是整个学校最耀眼的天才，分院帽毫不犹豫地将他分进了斯莱特林，但他不再与人格格不入。
他温文尔雅，待人接物无可挑剔，甚至会耐心地帮助格兰芬多的学生解决魔咒难题。
邓布利多很快就发现，汤姆的才华远超他的想象。
这种厉害不只是对魔咒的运用上，那种精准和威力足以让任何教授赞叹；更多的是，他对魔法本质的自我理解上。他仿佛天生就能看透魔力的流向，能感知到咒语中最细微的结构，有时他提出的观点，甚至连邓布利多本人都需要深思片刻才能领会其深意。
他是一个无可争议的、完美的魔法天才。
只是，他有一个小小的、在旁人看来无伤大雅的怪癖。
他对于自己的容貌有一种超出寻常的执念。
他随身携带一面小镜子，课间总会拿出来确认自己的发型没有一丝凌乱。
他会花大量的时间研究各种护肤类的魔药，生怕自己的脸上出现哪怕一个最微小的瑕疵。
他英俊的脸庞，成了他仅次于魔法的、最严防死守的阵地。
很多年之后，詹姆·波特的儿子即将入学的那一年。
霍格沃茨的校长办公室里，阳光正好。阿不思·邓布利多正和一位气度不凡的银发老人下着巫师棋，这位老人正是多年前就被他接出诺门迦德监狱的盖勒特·格林德沃。
两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强大巫师，此刻却不约而同地拧着眉头，他们的目光都投向了房间另一侧的扶手椅上。
在那里，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受欢迎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汤姆·里德尔，正悠闲地靠坐着。
他英俊的脸上，此刻正严丝合缝地敷着一张散发着黄瓜清香的、来自麻瓜世界的绿色片状面膜。
“阿不思，”格林德沃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的白皇后刚刚吃掉了邓布利多的一个城堡，“我尊重你们的交易，也承认这孩子在魔法上的天赋无人能及。但我们真的要忍受这个吗？他把麻瓜的玩意儿敷在脸上，就在你的办公室里！”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推了推鼻梁上的半月形眼镜，眼神里满是无奈：“盖勒特，相信我，相比于他试图改良‘复方汤剂’只为了去掉其中鼻涕虫的味道，或者花一个下午的时间研究如何让头发在潮湿天气里也能保持完美弧度的咒语……这已经是他最正常的爱好了。”
这时，汤姆教授开口了，声音因为面膜的阻隔而显得有些含混不清：“预防胜于治疗，校长先生们。一个巫师的力量再强大，也应该注重对物理载体的保养。毕竟，谁也不想在某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的脸变得像一条丑陋的蛇，不是吗？”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复杂难言的默契。
好吧，也许……他说得也有那么一点道理。
自从与邓布利多达成那个“交易”之后，汤姆·里德尔这辈子几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做。
哦，也不是，其实是做了的——他在霍格沃茨当黑魔法防御术课的老师，年复一年，送走了一届又一届的学生。
现在，他坐在校长办公室的扶手椅上，一边精准地将指尖的精华液涂抹在眼角，一边感到了一丝久违的后悔。
他觉得，这些年他应该找点别的事情来做的。
比如去周游世界，收集一些稀有的魔法材料，或者干脆去麻瓜世界体验一下金融家的生活。
等到哈利入学的那一年，他再动用“关系”回到霍格沃茨，成为万众瞩目的新任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师。
那样的话，他就能确保，当他再次在这个世界遇到那个小子的时候，他呈现的是一张用魔法保存的，二十多岁、正值巅峰、毫无瑕疵的完美脸庞。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张因为常年被那群怎么教也教不会的臭小鬼气得快要长出细纹的脸。
天知道为了维持这张脸的完美状态，他花了多少心思。
“说起来，汤姆，”邓布利多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老校长的目光从巫师棋盘上移开，带着一丝探究，“我收到了詹姆和莉莉的猫头鹰来信，他们的孩子……是个儿子，不是个女儿。真的没有关系吗？”
当年汤姆讲述的故事里，充满了对“哈莉”的守护与愧疚。邓布利多有理由相信，性别是这段奇特羁绊中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
汤姆闻言，只是优雅地放下了手中的小瓷瓶。
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校长办公室里的另外两位传奇巫师，望着窗外禁林的轮廓。
“哦，没事，”他的声音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那更好了。”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而汤姆只是在心里轻笑了一声。
更好，当然更好了。
他所认识的、所守护的、所一同走向毁灭与新生的，本来就是哈利·波特，一个男孩。如今一切回归正轨，他求之不得。
至于性别……那根本不是问题。
他心里默默地想着，反正他也早就研究出了那个可以让人从生理层面、从魔力根源上进行永久性变性的魔法。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对他而言，根本无所谓。
只要灵魂是那个他就好，其他的都只是可以随时调整的外部条件罢了。
……当然，这种惊世骇俗的魔法研究成果，就没必要让邓布利多他们知道了吧。保持一点神秘感，总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