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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扬雇佣了上百人整治沙地、清理雀沟，这消息在十里八乡传得沸沸扬扬。要知道，雇这么多人，就算按最低工资一天六十算，中午还管一顿饭，每天的开销都不是小数目，根本不是普通人家能承担得起的。
正因为如此，附近村子甚至有人专程跑到青木村，就想亲眼看看莫天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当他们看到沙地上人们忙碌成一片的景象，连老一辈都忍不住惊叹——这种场面，似乎只有几十年前大集体的时候才出现过。
雀沟的一处区域，一条土路斜斜地伸向沟底。雀沟深达三十多米，但土路跨度大、坡度缓，连拖拉机都能轻松上下。莫天扬正在查看路基，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深吸一口气，走到一旁接起了电话。
“涛哥，你们那边还顺利吗？”
电话那头，张学涛语气中透着兴奋：“一切顺利！鉴定结果出来了，你的老山参里有九根五十年份、七根六十年份，还有两根百年份的，每一根都是顶级品相，一共卖了五百七十万。我们现在已经在机场，晚上就能回来。”
莫天扬心头一松：“那就好，这笔钱应该足够解决眼下的困难了吧？”
“王哥说了，这笔钱足够让李哥他们出来了。”
“好，先回来把人接出来最重要，其他事等他们出来再商量。”
挂了电话，莫天扬长舒一口气。他也没想到，灵泉空间培育出的老山参居然这么值钱。要是把空间里所有的老山参都拿出来，那得是多巨大的一笔财富？他简直不敢想象。
但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他按了下去。老山参之所以价高，正是因为稀少。如果真把灵泉空间里的存货大量出手，不仅会扰乱市场，更会让许多靠种参、采参为生的人陷入困境。
更重要的是，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懂。偶尔卖出几根老山参，别人只会以为是青木山的馈赠，毕竟这一带深山老林、宝藏众多，又有大青这样的“关系”，弄到些年份足的老参也不算稀奇。可一旦数量多了，势必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甚至招来不法之徒，那麻烦可就大了。
“天扬，你想什么呢？”
颜若曦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莫天扬转过身，看了眼跟在她身边的小白，无奈地笑了笑。别人一靠近，小白、大青它们总会警觉示警，可唯独颜若曦和刘思雨过来，这些家伙就像没看见似的。
“没什么。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颜若曦眼圈微微发红，“我出来有些日子了，刚我爸打电话来，说我爷爷病了……我得回去看看。”
莫天扬心里一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顿时涌了上来。他怔怔地望着颜若曦，半晌才深吸一口气，轻声说：“是该回去看看。以后时间还长，有空随时再来。”
“那……能不能给我留个房间？”
莫天扬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那还用说？早就给你留好了。现在正在装修，你喜欢哪一间？”
“和思雨隔壁就行。”
“她也要……”
颜若曦目光落在莫天扬脸上，神情有些复杂，“思雨是你同桌，现在又是村支书，你会拒绝她吗？”
莫天扬一时语塞，只好笑了笑，“拒绝不了。你先别急着走，明天我进山一趟，看能不能给你摘些山货。出来这么久，回去总不能空手。顺便把你的工资结一下。”
颜若曦伸手轻轻在他腰间捏了一下，“胡说什么呢？那时候是跟你开玩笑的，我才不要你的钱。”
莫天扬下意识握住她的手。指尖细腻温软的触感让颜若曦身子微微一颤，脸颊顿时绯红，却没有挣开，任由他握着。
看到她那模样，莫天扬也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松开手，笑道：“一码归一码。”
颜若曦飞了他一个白眼，“那先放你那儿，等我需要的时候再跟你说。”她顿了顿，眼神亮了几分，“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金银枣、血瓜瓜……”
“山里和山外不一样，就算同一座山，气候也处处不同。我去找找看。野味带出去会有麻烦，就多摘点蘑菇、木耳、地皮菜，这些东西在大城市可是有钱都难买到的。”
“那就谢谢你了，到时候我给你算钱。”
莫天扬不由得摇头，抬手在颜若曦的秀发上轻柔了几下，“说什么呢。”
颜若曦咯咯一笑，可眼眸中却有了一层水雾，“那我就给你记下来，反正我也差你不少钱。”
莫天扬微微一愣，“你差我钱，什么时候？”
颜若曦狡黠一笑，“将来你就知道了，记住给我留房间，说不准那天我就又过来了、”
“对了，再给我弄点药水，上次你给我的我都给爷爷寄回去了，爷爷说喝了你的药水，身体变得轻便不说，人还年轻了不少，你是不是一直都暗中给爷爷喝你做出来的药水，我听标叔他们说，他们每一个人都年轻了不少，爷爷那边更是年轻了十几岁。”
莫天扬心头微微一动，从拥有灵泉空间到现在，每一天他都会在饮用水中灌注灵泉水，人们吃的蔬菜、瓜果都是用灵泉水浇灌出来，爷爷整体看来要比以前真的年轻了不少，只不过在胡标他们眼中，是因为莫天扬有了事业，莫啸心情变好这才变得年轻。
“好，你走之前，我多给你备些一些，不过一定要记住，药水是我自己配制出来的，没有经过任何检验，千万不要拿出去显摆，即使送人的话就说是山泉水，不要说是药水。”
颜若曦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她再次抬起头时，脸颊微微泛红，目光却径直迎向莫天扬。
“我走了以后……你会想我吗？”
莫天扬点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认真：“会，怎么能不想？你这一走，我还得多找个人来干活。”
颜若曦忍不住“噗嗤”笑出声，飞给他一个娇俏的白眼，“你就知道说这些！你先忙吧，我得回去帮峰叔准备晚饭了。”
望着颜若曦渐行渐远的婀娜背影，莫天扬心头莫名空了一下，仿佛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时有些出神。
不远处传来青狼的低吼，莫天扬回过神来，看见爷爷正沿着雀沟缓缓向他走来。
“爷爷，您怎么没在家看电视？”
“屏幕上那些男不男女不女的，看着就心烦。”
莫天扬不由笑了：“爷爷，您是不是又按错频道了？”
“谁晓得呢。”莫啸微微摇头，目光投向远处，“天扬，胡标他们和我说了一下，我也刚才看了一下，我看你选的修路位置，好像有点讲究。你是怎么想的？”
莫天扬眼神动了动，望向贯穿整个村庄、延伸至远方的雀沟，“爷爷，您觉得有问题？”
莫啸凝视着从小带到大的孙子，缓缓说道：“明明有更多更方便修路的地方你不选，偏偏定在两处离院子不近的位置。别人都说奇怪，但我了解你，你从不做没理由的事。”
莫天扬点头，视线转向不远处的青木山脉，“爷爷，现在我手上光沙地就有三百多亩，还不算雀沟。院里那口井水量虽然不小，但将来恐怕不够用。”
莫啸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你是打算……把山里的水引出来？”
“对。”莫天扬语气坚定，“标叔给了我当年饮水工程的图纸，我除了找到原有水源，还发现了不少新的。只要把这些水源汇集起来，山里的雪水、泉水就能引出来。雀沟是最理想的选择——将来这里能蓄水成库。”
莫啸深吸一口气，目光中透着欣慰：“我就知道你不简单。真要把青木山的水引出来，咱们村可就真是‘青木村’了。但这工程……得花多少钱，这些年上面也研究过很多次，他们都不敢动工，你自己要引水出来，你算过没有？”
莫天扬淡然一笑：“不急，我没打算明年就干成。慢慢来，一步一个脚印。”
“我老了，帮不上你什么了。胡标他们有时候未必能理解你的想法，很多事……你得自己琢磨清楚。”莫啸说着，慢慢转身走去。
走出几步，他又停下，没有回头：“这段时间，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没有。”莫天扬轻声答道。
莫啸长长舒了一口气：“没有就好。”
望着爷爷渐行渐远的背影，莫天扬深吸一口气，神情变得凝重。他不知道针对王传林的究竟是不是悍匪李家的余孽，即便猜测属实，他心里也并没有十足把握。
眼下一切都只是推测，没有真凭实据，他不能轻易说出口。爷爷已经老了，他是真的不愿再让爷爷为自己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