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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尖利的叫骂尚未落音,旁边一个膀大腰圆的仆妇已经一步上前,蒲扇般的大手带着风声,狠狠地掴在她脸上!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压抑的大厅里炸开。
年轻妇人被打得头猛地偏向一边,精心挽起的发髻彻底散开,一缕鲜血顺着破裂的嘴角蜿蜒流下。她怀中的孩子被吓得放声大哭。
“命妇?呸!”仆妇啐了一口,脸上满是鄙夷和一种扭曲的得意,“进了这清音坊的门,都是贱籍!还当自己是主子呢?给老娘老实点!拖走!”
两个健壮的仆妇立刻上前,毫不留情地掰开她护着孩子的手臂,一个粗暴地将哭喊挣扎的孩子夺走,另一个则死死钳住她的双臂,不顾她的踢打哭骂,像拖拽一件没有生命的货物,将她硬生生拖向那扇通往未知黑暗的门洞。
她散乱的头发拖在地上,沾满灰尘,那支点翠凤钗终于跌落,“叮”的一声脆响,滚落到角落的尘埃里。
她绝望的哭嚎和咒骂声,混合着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在昏暗的厅堂里回荡、冲撞,最终被那扇沉重的门板隔绝、吞噬。
玄铁平台之上,顾风依旧闭着眼。他微微侧着头,似乎在专注地捕捉着空气中某些细微的、常人难以察觉的震动。
那并非万胜场传来的、惊天动地的咆哮与惨嚎,而是另一种声音——一种从东北角方向,穿透层层宫墙和距离,微弱却持续不断传来的、属于无数女子和孩童的、交织着恐惧、悲恸与无助的呜咽和哭泣。
这声音,像无数根细密的丝线,缠绕着他的听觉神经。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一张冰冷的面具。只有那捻动紫檀佛珠的指尖,节奏似乎比刚才快了一线。咔哒…咔哒…咔哒…珠子滚动得更急促了些。
在那片彻底的、令人窒息的黑暗之中,他嘴角的线条,极其缓慢地、极其细微地向上弯起了一个弧度。
一丝纯粹到令人骨髓发寒的、无声的满足感,在那张冰冷的脸上稍纵即逝。
万胜场内,暗红的沙地已被一层粘稠的、近乎发黑的血浆覆盖。
残肢断臂散落各处,如同被随意丢弃的垃圾,有些已被啃噬得面目全非。
空气沉重得如同浸透了血水的棉絮,浓烈的腥甜混合着内脏破裂的恶臭、野兽口涎的膻臊,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足以让最坚强的人肠胃翻江倒海的气息。
几头雄狮和后来投入的饿虎,早已吃饱喝足,此刻正懒洋洋地趴在沙地边缘,巨大的头颅枕在沾满血污的前爪上,偶尔伸出猩红的长舌,慢条斯理地舔舐着嘴边凝固的血块和皮毛上黏着的碎肉。
它们幽绿或金黄的兽瞳半开半阖,带着一种饱食后的餍足和漠然,扫视着沙地上残余的几处微弱的挣扎。
角斗已近尾声。那场由李崇文一族男丁和死刑犯共同上演的血腥剧目,在付出了几乎全部的生命后,终于接近了落幕。
沙地上只剩下零星几个还在蠕动的人影,大多是身负重伤、奄奄一息的死刑犯。那些被投入的世家男丁,已尽数化为猛兽的腹中餐和沙地上的残骸。
环形看台上,一片死寂。观众席上的人们,脸色早已从最初的惨白变成了麻木的蜡黄。许多人眼神空洞,身体僵硬,仿佛灵魂已从躯壳中被彻底抽离。呕吐物的酸臭气味在观众席间弥漫,却无人再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