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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单手把着方向盘，越野车在碎石公路上颠簸。
这一路苏晚不舒服，临时休息了几次。
“快中午了，找地方弄点吃的。”看到苏晚脸色又不太好，萧寒打破沉默，望向陆时衍。
陆时衍微微点头，视线依旧锁定前方：“前面十公里有个小型休息站，地图标过。”
苏晚轻揉着发酸的腰，怀孕的身体对这种长途奔波尤其敏感，腹部隐隐传来一阵紧过一阵的坠胀感，让她眉心微蹙。
车子驶入一片开阔地，前方隐约可见建筑轮廓。萧寒眯眼：“看到了，加油站，能挡风雨。”
陆时衍审视片刻，踩下刹车：“我们不是唯一的客人。”
顺着他的目光，苏晚看到加油站后侧停着一辆眼熟的中巴车。
李新虎他们。
“呵，真巧。”萧寒挑眉，语气戏谑，“跟这位李队长还真是有缘。”
陆时衍看向苏晚，她脸色有些苍白，手不自觉地按着小腹。 “绕路？”他问。
“不了。”苏晚摇头，声音有些发虚，“我不太舒服，想尽快找个地方平稳休息。而且，也饿了。” 颠簸让她腹中的不适感越来越强。
陆时衍凝视她片刻，终于颔首：“下车后别离开我。”
越野车缓缓驶入加油站，引擎声惊动了里面的人。几个人影立刻出现在门口，紧张地盯着这边。
李新虎站在最前面，身后是几个队员，包括依旧满脸敌意的红姐和泪痕未干的小梅。他们表情各异，戒备明显。
萧寒率先跳下车，活动着筋骨，故意扬声：“还真是冤家路窄。”
陆时衍紧随其后，拉开车门，将苏晚扶下车，顺势把她护在身后。
李新虎迟疑了一下，还是上前一步，嗓音低沉：“是你们。”
“嗯哼。”萧寒嘴角带着嘲讽，“怎么，这路你家开的？”
李新虎摇头：“不是。我只是……”他深吸一口气，“为昨晚的事道歉。是我没管好队伍……”
“有些人啊，就是会假惺惺。”红姐在后面阴阳怪气地嘀咕，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人听清，“真要论起来，谁连累谁还不一定呢。”
小梅猛地回头，恨意迸发：“你还有脸说？阿豪不是因为你才死的吗？”
红姐不甘示弱，上前一步：“阿豪自己冲动，关我屁事？李新虎救了你老公，我老公救了李新虎，都欠着呢，凭什么我背锅？”
陆时衍面无表情看着这场内讧，对苏晚低语：“去车里。”
苏晚轻轻摇头，腹部的坠痛让她不想再挪动。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回李新虎身上。那男人眼中全是痛苦和挣扎。
一边是咄咄逼人、拿誓言当令箭的红姐。 一边是抱着肚子、眼神空洞、需要保护的小梅。 队员们啃着干粮，士气低迷。 这队伍……苏晚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
真是绝了。 换谁带这队伍，谁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崩溃？ 地狱开局选了最高难度，也不过如此。
她默默收回视线，接过陆时衍递来的包子和水，小口吃着补充体力。别人的热闹，她没什么精力看，但是对面却非要表演。
“既然都需要休息，不如各找地方，互不打扰。”苏晚轻声开口，腹部的不适让她声音有些发飘。
李新虎惊讶地看她一眼，随即点头：“我们马上走，给你们腾地方。”
陆时衍的目光扫过李新虎和他身后那些或戒备或疲惫的队员，最后落在苏晚愈发苍白的脸上。 “不必。”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地方够大，各自休息半小时。但若有任何威胁到我们的举动……”
李新虎意外地看着陆时衍，似乎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平静。他勉强挤出一个笑：“谢谢。”
“装什么好人！”红姐嗤鼻，“不是你们害死阿豪吗？”
李新虎猛地转身：“够了！再闹你就留下，我们不带你！”
红姐眼中闪过惊慌，随即又恢复恨意：“你敢！你对我丈夫发过誓，要照顾我一辈子！”
“我照顾你，不代表要容忍你害死其他人！”李新虎的声音罕见地拔高。
红姐忽然抬头，对着天空哭喊起来。 “老张啊！你听到了吗！”
“你刚走了几天啊，尸骨未寒呐！”
“你的好兄弟就要把我扔下，让我自生自灭了！” 这番表演声情并茂，控诉十足。
旁边的萧寒差点没忍住笑，嘴角抽搐着憋了回去。 这戏码，不去唱大戏真是屈才。
苏晚面色苍白地斜倚在车身上，双手紧紧捂住腹部，额头上冷汗涔涔，那阵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忍受。
红姐的撒泼和李新虎的焦头烂额形成鲜明对比。
李新虎队伍里剩下的人也是一脸尴尬，低着头。
“我没有要扔下你。”李新虎的声音带着疲惫。 “但如果你继续无理取闹，挑拨离间，威胁到大家安全，我不可能一直纵容。”
“我威胁谁了？”红姐立刻反驳，“阿豪的死是他们造成的！不是我！” 她手指颤抖地指向陆时衍和苏晚。
陆时衍连眼皮都未抬。
“够了。”李新虎打断她，“是非曲直，大家心里清楚。” “如果你还认老张这个丈夫，还想跟着队伍走，就给我安分点。”
“否则，就算我违背誓言，也绝不会带着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红姐被他眼中的决绝震住，张了张嘴，最终没敢再出声。 她只是恶狠狠地瞪了李新虎一眼，又怨毒地扫过苏晚这边，才愤愤扭过头。
李新虎深吸一口气，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对其他人挥挥手：“都休息，半小时后出发。”
眼看闹剧暂息，苏晚刚想松口气，一股尖锐的绞痛毫无预兆地攫住了她的小腹。 力道之猛让她指尖一麻，才咬了一口的包子险些滑落。
她脸色倏地惨白，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不好，这种感觉……绝对不是普通的肚子疼！
“苏晚！”
他的声音比平时沉了三分，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焦灼。
下一秒，他已移到她身侧，长臂一伸，稳稳地将她半揽入怀，让她不至于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