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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 信纸折回忆
她忽然觉得,自己今天什么也没完成—没画画,没写大段文字,也没整理任何东西,可她一点都不焦躁。
她说:“我今天照顾了自己,吃了饭,看了书,晒了阳光,我已经交代过了!”
傍晚她点了灯,在窗边写下今天的最后一句:
【我的日子已经不再靠“做成什么”来判断有意义与否了。
我坐着,我安静,我没去找谁,我也没有等。
这就是意义本身!】
她写完,吹了香,喝了茶。
她坐着,让夜一寸一寸降下来,像在看一幅极慢极慢的画,被光一点一点往外推,最后只剩下一道影,一杯水,一盏灯。
她没有说话。
只是轻轻地闭上眼。
知道自己还在。
知道这一日,也落了稳稳的一笔。
第二天清晨,阳光照进屋子的时候,徐盛听刚好系上围裙,手里端着一碗豆腐汤。
她已经很久没在早上主动煮汤了。
不是因为忙,也不是怕麻烦,只是前些年,她总觉得早晨应该留给“要紧”的事情,比如收拾画稿、看邮件、查资料、规划一天的进度。
而现在,她觉得一碗慢火炖出的清汤,才是真正能让人从夜里“醒过来”的东西。
她坐下,把那碗汤放在小桌上,光刚好落在汤边,水面浮着的葱花在光线里轻轻地晃,像是她这段时间生活的样子—没什么风浪,也没有剧情,只是静静地、安稳地、一点一点过。
她喝了几口,汤有点烫,胃里暖起来的同时,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早晨,那时候她还在大学宿舍,冬天的水特别冷,她洗了几件衣服后手都冻得红了,坐在床边缩着发抖。
丁砚之给她拿了一杯热水,没说话,只是把水递到她手边。
那时她连“谢谢”都说得很轻,好像那杯水不重要。
现在想来,那其实是她人生里最早的某种“有人看见你在冷”的时刻。
但她现在已经不需要谁再递来一杯热水了。
她把碗收拾好,洗净,站在水池边看着水珠在瓷面上滑落,像是一种简单又直接的“存在感”,不必解释,不用定义,也无需回应。
她擦干手,走进画室。
画室里前天画的一张稿纸还搁在桌上,没收起。
那是一张被她称作“碎角”的构图,画的是她床头柜上的一盏小灯和一只倒着放的玻璃杯。
画面里没有人,也没有故事,只有光线在物件之间的安静流动。
她坐下,看着那幅画良久,没动笔,也没写字,只是看。
她说:“我现在对一张画有没有‘完成’这件事不再那么敏感了。
它能让我停下来,这就够了!”
她把画收好,夹进画册,铺开一张新纸,落下几笔,开始画今天的“坐”。
是她自己想象中的一个屋角,一把椅子,一个纸箱,地上落着一本摊开的画册,没有人,光从门缝透进来,正好落在书页上。
她画得很慢。
画到一半,她起身,泡了茶,喝了一口后,又回到桌前,继续补上地砖的纹理、墙角的缝线,还有那本书上没有看清的标题。
她最后没画书名。
她在背后写:
【我不再在意这本书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