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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记忆像灰尘
“你只是终于不为任何人做决定了！”
她没回答，只是把咖啡搅了搅，过了一会儿说：“他走也是好事！”
“他太懂你了，反而让你更不想让他靠近！”
“懂不是靠近的通行证！”
“那你对陆聿白呢？”
“他现在不需要我说了。
他在做他自己的事！”
“你还会见他吗？”
“如果路上碰见，就打个招呼吧！”
“那如果他说还想追回你呢？”
徐盛听看着窗外说：“我现在不会再给谁‘追’的可能。
我不是站在那等谁靠近的状态了。
我已经自己往前走了！”
林西没有说话了。
那天晚上，徐盛听在随笔本上写了两段字。
第一段是写给丁砚之的，虽然她没打算寄出去：
【你离开的那一刻我没有回头，是因为我知道你不需要我留。
你早就知道我不会拉你。
你走，是你真正放过我们了！】
第二段，她写的是自己：
【我现在坐下，不是因为我累了。
而是我知道我不用再站着等谁的脚步声。
我终于可以坐在自己的屋子里，不想窗外是谁！】
她写完，闭眼靠着椅背。
窗外开始落小雨。
风不大，夜很深，城市很静。
而她知道，这一次。
不管谁在画外。
她都已经。
写完了自己那部分。
夜越深，风越静。
窗外的雨落得毫无章法，像是从天边不小心洒下的水滴，一点一点砸在窗台上，碎裂得温吞又缓慢。
徐盛听坐在画室的地板上，披着毛毯，脚边是一杯温水，桌上那盏灯把她影子照在墙上，一晃一晃的，像在说话。
她翻着前几日写的随笔，指尖在一页页文字间穿过，触碰每一段字的力度都极轻，仿佛再重一点，这些落了笔的情绪就会破开。
她停在一页上，那是她在收到丁砚之最后一次消息之后写的：
【我终于明白，你一直不是没走进来，而是你站在门外太久，早就学会怎么把自己困住了！】
那天，她没有回复他。
他发来消息说自己买了离港的车票，说是北边那个城市的学校向他抛了橄榄枝，说他想试着过一种“没有什么牵挂，也不需要等谁靠近”的日子。
她看完的时候没有惊讶，也没有任何要说出口的情绪。
她只是轻轻放下手机，然后在画纸上添了几笔，把那张未完成的画终于补了完整。
她画的是一条空旷的走廊，一扇门虚掩着，门口落了一盏灯，灯没开，光从窗外斜着照进来，落在走廊尽头。
那盏灯的电线断了一小节，她画得极细，像是在告诉谁—它不是坏了，它只是再也不想亮了。
那幅画，她贴在了画室最靠里的墙上，没有归类，也没有写名字。
她只是把它贴在那里，不说意义，也不写标题。
她坐在地上靠着墙，盯着那盏灯画的地方发呆。
她想起第一次见丁砚之时的模样，穿着黑t，站在一群学生中间，安静得几乎不发声，却总能第一时间找准她的视线。
后来他总是说：“我不想让你记住我说了什么，我只想你画的时候，不小心画到我的影子！”
而现在，他走了。
没有告别，没有道别，没有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