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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不等回应了
“你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陈桉轻声说。
“只是你不再把温柔交出去！”
“我现在愿意温柔地活着，但不是为了被谁接受！”
吃完面，她和他分开回了家。
一路上她没有听歌，也没有戴耳机，只是慢慢走着，让街道的声音一点点进入耳朵，让车流、风声、行人的脚步声都变成某种节奏，像生活替她谱的一首不需要词的歌。
到了家，林西刚好在阳台打电话，看到她进门朝她比了个“稍等”的手势。
她把包放下，换了拖鞋，走进画室。
桌上早上完成的那幅静物她没有收起来，而是坐下来重新看了一遍。
她忽然觉得，自己画的那盏茶，也许并不是“留给别人”，而是她终于愿意自己喝下的一杯。
她以前太习惯把生活里的某一部分留出来，像是一定要等谁来坐、来喝、来回应。
现在她明白了，生活不是要有人填满才叫完整。
她自己也可以把桌上的茶喝完，把画上的光点亮，把剩下的路走完。
晚上十点左右，她坐在沙发上翻旧相册，翻到一张旧照片，是丁砚之拍的。
那天她站在展厅外的长廊下，阳光从墙边照下来，她一手拎着画包，一手抬头看屋檐下那道光，身影被拉得极长。
他当时说。
“我想画你看光的样子！”
她没答应，也没拒绝。
现在她终于知道，那张照片里不是“她看着光”，而是“她愿意相信，光终究会落下来”。
手机在一旁震了两下，是丁砚之的消息。
【我最近在试着临摹你以前的画，发现你那时候画线条特别用力，像在逼自己记住什么！】
她回：
【我那时候太怕忘了！】
他又发：
【现在呢？】
她想了很久，回：
【现在我不记也可以了。
因为我已经不怕自己丢了！】
他没有再回。
她也没再等。
那晚她关灯很早，进房前，她在日记本最后一页写了一行字：
【你不说，我也听见了。
你不来，我也不会错过自己！】
写完，她阖上本子，睡了。
窗外雨停了。
夜像一张干净的纸，安静得什么都能落下。
她知道。
她明天还是会起床，画画，喝茶，走路。
还是会偶尔想起某些人，某些画，某些没说出口的名字。
但她不会再停下来等。
她会带着那些“来过”的人，继续走她自己的路。
一笔一笔，稳稳地。
落在光里。
落在她自己写下的画上。
第二天，港城难得放晴。
窗外天蓝得很干净，空气中还残留着昨晚那场雨后的湿意，但比起连续几日的阴沉，今天的阳光足以让人松口气。
徐盛听一早就醒了，拉开窗帘的时候，整个房间都被暖黄的光填满了。
她站在光里站了一会儿，没有动。
她想起几天前画的那幅《空桌》，那幅画她没有正式收起来，而是一直立在画室的窗边，那张画的主题她也没说过，只是有一回林西路过的时候看了一眼，说了一句。
“像是等人，又像不打算等了！”
她笑了笑，当时没回应。
但心里明白，那确实是她想说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