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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回头不是答案
但现在，她开始明白，日子并不是被框住才叫稳定，有时候，放任它在某个平凡的时刻发呆，也是另一种完整。
她吃完蛋糕，把杯子洗干净，又回到卧室，躺下。
窗外风小了，只有偶尔几声轻微的车响在深夜里穿过，很快又被楼墙阻断，像是从遥远地方路过的记忆，一闪而过，不留痕迹。
她翻了个身，闭上眼。
第二天醒来时，天刚亮。
林西还没起，她洗漱完照旧烧了水泡茶，窗户打开了一半，阳光斜斜地洒进来，落在她桌边那本昨天翻了一半的笔记本上，像是提醒她，今天可以继续写一点。
但她没动笔。
她只是坐在那，喝着茶，一页页翻着。
直到看到那页旧纸条—那是几年前她贴在日记本角落的一行小字，用的笔很淡，几乎看不清：
【你说你会在，但你没说站多久！】
她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终于慢慢地把那一页撕了下来。
她没有丢，也没有烧掉，而是夹进一本空白本里，压在第一页。
她想，不必删去它，但也不必让它留在现在。
那句“你说你会在”，她已经不再等人回答“会等多久”。
她更愿意在不问的状态里确认。
“你在就好！”
上午十点左右，她收到展厅的邮件，说那面主墙已经清空，空间调光也调好了，任何时候都可以过去开始创作。
她回了个“收到”，然后收起桌面散落的铅笔，开始准备今天的画包。
她想的是要画一张新的，但还没有确定画什么。
只是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在脑海里打转，是一个窗台，靠着一个人，那人没动，手边放着一张被揉过的纸。
窗台外没有花，也没有风景，只有一片晃眼的白光。
她把画包收拾好，没带太多，只拿了两本空本，一盒铅笔，一瓶水。
她知道这幅画会很慢，不是因为笔速慢，而是因为她不想急着让它成型。
就像现在的她，不急着被谁读懂，也不急着证明自己还在动情。
她只是想在属于她自己的空间里，画一个“站在当下”的人。
她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画室，桌上那本笔记本还摊着，阳光刚好打在最后一页空白上。
她忽然意识到，她终于可以在不写任何结尾的状态里，走出门了。
展厅那边的人见她来了，没多说什么，只是把钥匙和现场器材交给她，便轻手退出。
她一个人站在那面大白墙前，仰头看了几秒，然后轻轻把画本放在地上，蹲下身，从左上角第一笔开始画。
她画的是一面窗，一个人，一张纸。
纸上什么都没有。
但她知道，这就是她要留下的痕迹。
不是一段回忆，也不是一次靠近，而是一个“我站在这里”的证据。
光从天窗斜落下来，她没回头。
但她知道，外面世界还在转，林西可能刚起床，丁砚之可能正准备去上课，陆聿白也许正在布置新的空间—
而她，终于能在这一刻，什么都不想，只画。
她不知道这幅画会不会被展出，也不知道完成后要不要起名字。
但她知道，她落下的每一笔，都是替那个曾无数次犹豫、但从未彻底放弃的自己，写下的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