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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别再犹豫了
她走近，伸手轻轻摸了一下那面墙的材质，有一点粗粝，却很干净。
她忽然想在这面墙上画点什么。
不是挂画，是直接落笔。
她站在那儿，想了很久，然后转身出了门。
在回家的车上，她收到了展厅负责人的信息：【徐老师，您觉得场地如何？是否适合春展的那组作品展示？】
她没马上回。
直到回到画室，她才打开手机，敲了一行字：
【我不展旧作了，我想现场创作！】
对方几分钟后回复：【当然可以，我们会为您预留那面主墙，您有任何需求也可以随时提出！】
她回了个“谢谢”，便关了手机。
林西晚上回来的时候，看她一脸疲倦地窝在沙发上，手边放着那张场地图，忍不住问。
“你今天不是只是去看看？”
“我决定用那面墙做新系列的开头！”
“要画现场？”
“嗯！”
林西一边倒水一边摇头。
“你现在是越画越大胆了！”
“我现在是不怕画错了！”
“那你想画什么？”
徐盛听没立刻回答，而是把一张速写本拿出来，翻开其中一页，是一个草图。
墙面上画着一个斜倚着的人影，看不清面部，只能看出姿态是放松的，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搭在后脑勺，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等光落得更足一点。
“你想画谁？”
“我不画谁！”
林西看她一眼，轻声说。
“但你其实心里已经有人了！”
“我画的是等！”
“你总是在画等！”
“因为我一直在经历！”
林西没再问。
晚上十点，她独自坐在画室，桌面上摊着速写纸和一杯快凉的茶。
窗外风声偶尔拍在玻璃上，像是有人轻轻敲门，又像是谁离开前回头说了一句“我还在”。
她翻开一张干净的纸，重新描了一遍那面白墙的构图。
她想在画面上留出一个站着的人，一开始想画背影，但落笔时忽然停了下来。
她想，也许可以试着画一个正面的剪影—不是完全描清轮廓，而是让光落在正面，让人物被看到。
她试了几笔，描得很轻。
第一次，她在画面中央放了一个愿意被看见的位置。
她没有写背后的话，也没有给这张画命名。
只是把它挂在墙上，靠着光。
她想，不急着说，不急着展，不急着送给谁。
她现在已经不把一幅画当成答案了。
它们是片段，是痕迹，是她和她自己之间最私密的对话。
有人看懂，她感激。
没人懂，她也愿意继续画。
深夜一点，她收起画纸，洗了杯子，把画室的灯关掉。
黑暗落下来，窗外还亮着几盏楼道的灯，远远的，像不熄灭的念头，藏在城市的缝隙里。
她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天边的微光。
然后低声说了一句，连她自己都听不清的话。
是某个没被画完的句子，也可能，是她终于不需要说出来的部分。
她笑了。
不是释怀，不是决绝。
是她终于知道，她可以不为任何一个人停笔，也不为任何一个人落下句点。
她只为自己。
画光，画影，画那个总是走在途中、却始终站得稳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