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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已经习惯
“我从来没逃！”
徐盛听轻声说。
“我只是以前一直在找一个自己能站稳的地方！”
“那你现在站稳了吗？”
她点头。
“那你还要画剪影吗？”
“偶尔！”她笑。
“但我现在更想画正面了！”
林西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半晌没说话。
她起身去厨房热了豆浆，喝了一口，回头说。
“下周你有空吗？我可能要去一趟南湾那边的展厅，他们想跟我聊下展陈的事！”
“我陪你！”
“我自己也可以！”
“我想去看看你是怎么跟那些人谈合作的！”林西托腮。
“你一面对甲方的时候就变得特别干练，和你在画室完全两种气质！”
“我那是效率，不是气质！”
林西没再说话，只是笑着点头。
午后两人一起整理了画室的几件旧稿，是几年前她参加驻地时留下的作品，她想挑几张留作自己下次个人展的开头部分。
她一边翻一边看，有一张画的是车站的背影，坐着的人正准备起身，但行李还放在脚边。
那时她还没和陆聿白正式分开，感情已经淡了，却还没决绝。
她看着那张画发了很久的呆，最后将它收了起来。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不会再画那种状态了。
不是因为不再动情，而是因为她终于学会如何在动情中不被淹没。
傍晚时分，她收到了陆聿白的一条语音。
“我今天去看了你去年那个展馆翻新的新场地，他们留了你一面墙，说是想看你今年春天有没有新作可以首发！”
她没有回，听完就放下了手机。
过了两分钟，她又拿起手机，回了一句：
【我会考虑！】
他没有再追问，也没有说“那我等你”，只是回了两个字：
【好！】
这种对话，她现在已经习惯了。
短、缓、不逼迫。
像他们现在的相处。
一切都慢慢来，不急着确认，也不急着靠近。
她回到书桌，把刚刚画完的《中段》裱好，准备扫描上传给联展策展人参考。
她在邮件里写了简单的说明，没有用太多文字去解释画面，只说了八个字：
“人在其中，不言结局！”
发完后，她忽然想起了丁砚之。
他最近没有再联系她，连社交媒体都很少更新。
她没去打听他的消息，也没刻意去“维持距离”，只是觉得，有些沉默也是他表达的一部分。
他不说，不代表不在。
她拉开抽屉，从最底层拿出那本他寄给她的画册，一页页翻开，依旧是他画她的那些背影、剪影、低头喝茶的样子，还有几张是她自己都忘了的角度，比如她伏在画架前捡画笔时的弯腰，或者她站在画展后台发呆时的神情。
她盯着最后一页看了很久，那一页空白，只写了一句话：
【如果你回头，我在。
你不回头，我也不走！】
她抬手，把指尖放在那几个字上轻轻按了按。
她没打算回。
但她已经不排斥某天他走进来，站在她的左边。
不是走进她的情绪，是走进她的日常。
她现在不缺情绪。
她缺的是一个能一起沉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