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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为了被理解
林西没看她，只低声说。
“你现在不抗拒靠近了，但你也没真的放松下来！”
“我没有要放松！”
“那你想什么？”
徐盛听停了一下，没有立即答话，而是落下一道光的笔触之后才开口。
“我想我是不是可以试着不解释！”
林西偏头看她。
“你以前解释太多了！”
“我以前解释，是为了被理解！”
“那现在呢？”
“现在我希望我就算不说，也不会被误解！”
林西笑了下。
“你这是在讲给谁听？”
她没说话，继续画。
海边风有点大，但不刺骨，吹在脖颈处像一只只透明的小手，轻轻撩动，又很快退开。
她们坐了一会儿，林西起身去捡贝壳，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蹲在礁石缝里翻找那些颜色干净、形状完整的壳，然后一边喊。
“你画我正脸了吗？”
“没有！”
“为什么？”
“你正脸太吵！”
林西笑着回过头。
“你就说你现在还不太敢画‘看得见表情’的东西就好了！”
徐盛听愣了一下，片刻后点头。
“是！”
她画过太多“模糊”的人。
剪影、背影、朦胧中的轮廓，那些构图其实是一种退让，也是一种保护。
她知道，一旦她落下一个确切的眼神或嘴角，就意味着她必须承担起那份被读懂的风险。
可今天，她画得却比以往更实在一点。
她甚至在林西侧脸的地方添了几道细碎的发丝，像是在轻轻试探，她是否可以把那些“想说的话”藏进这张画里，而不是藏进沉默里。
快黄昏时，她们靠在一起坐在礁石边，看潮水一层一层推近，天色从明亮变得温柔。
林西突然问。
“你觉得你现在的画，谁最能看懂？”
徐盛听想了一下。
“可能是你！”
“不是陆聿白，也不是丁砚之？”
“他们看得懂情绪，但你知道我情绪前面那一层！”
“我知道你是怎么一步一步绕过自己才走到现在！”
她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那你呢？”林西继续问。
“如果他们现在都不再主动靠近了，你会难过吗？”
她摇头。
“不会！”
“你真的彻底不需要关系了吗？”
“不是不需要！”她轻声说。
“是我现在知道，哪怕没有回应，我也不会再崩！”
林西没再问了，只把一个捡来的螺壳放进她手里。
“这个挺像你！”她说。
“像哪？”
“外壳硬，里面空！”
徐盛听低头看了眼那只灰白色的螺壳，指腹摩挲着它边缘微微的破损，没否认。
“你以后要是再画我！”林西说。
“画一个‘在你身边陪你不说话’的人就好！”
她点头。
“会的！”
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她们收拾东西回了市区。
路上她坐在车里翻看白天画的那张草图，林西睡着了，头靠在车窗上，嘴角还含着一点没散去的笑意。
她盯着那张纸，忽然觉得有些想哭。
不是因为伤感，也不是因为孤单，而是那种在“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之后反而被一种绵长温情淹没的情绪—来得悄无声息，却在心头绕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