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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是现在的我
离开陆聿白的画室后，徐盛听没有直接回家。
她绕着街区慢慢走了一圈，脚步没有方向，只是下意识地走到了北湾的那条长街。
那条街她曾经来过无数次，画展、驻地、摆摊、甚至逃避……她那些逃不掉的过去，都或多或少和这里沾了边。
风还在吹，带着初冬特有的潮湿气息。
街口那家老书店还在，橱窗里摆着几本泛黄的画册，纸张边缘翘起，仿佛也在低声诉说着“我还在”。
她停了一会儿，没进去，只是站在门外看着那几本书，像是对着某段记忆在告别。
手机响了一下，是丁砚之发来的。
【你是不是去看他了？】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几秒，没有回。
又一条消息跳了进来。
【不是追问，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带着自由去看，而不是带着解释！】
她低头，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一下，终于回了。
【我带的是现在的我！】
对方停了很久才回复。
【那就好！】
她把手机收进口袋，继续往前走。
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过去很多年，她从未像现在这样坦荡地面对两个曾深深介入她生命的男人。
不是高高在上地说“你们都不值得”，也不是委屈自己地说“我都原谅你们了”。
而是—她终于明白，自己可以带着真实的情绪去面对他们每一个人，同时，依然是完整的、自由的自己。
她买了一杯咖啡坐在街角，周围人声嘈杂，有孩子在叫卖棉花糖，有情侣在争论该去哪家餐厅，有街头艺人在调音吉他。
而她，就安安静静地坐在这一切里，没有旁人，也没有心事翻涌，只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安宁感从心底缓缓浮起来。
快五点的时候，她起身回家。
林西已经回来了，正抱着电脑在沙发上处理稿件，看到她进门，头也没抬，只问。
“去哪了？今天也没吃午饭吧？”
“去见了他！”
“砚之？”
“陆聿白！”
林西这才抬起头。
“你主动去的？”
“他叫我过去看他新租的画室！”
“你去了？”
“去了！”
“他现在也开始画了？”
“说是给我准备的空间！”她换了鞋，脱下外套挂起来。
“让我决定要不要留下！”
林西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那你会留下吗？”
“我已经留了！”她走进厨房倒水。
“他画了我，挂在画室第一面墙！”
“你看上去没有抗拒！”
“我不抗拒了！”她声音轻淡。
“我也没答应！”
林西盯着她看了几秒。
“你现在是那种会心软，但不会乱动的人了！”
“你说得对！”
“那你呢？砚之那边……”
“明天他展期结束！”徐盛听坐下来，手里握着水杯。
“他那幅画我也看了！”
“你说过你站在门口！”
“我看了很久，然后走了！”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其实都已经给出回应了，只是没有明说而已！”
“是！”她轻轻点头。
“我就是在慢慢地，把以前不能面对的东西，一个个重新捧起来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