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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那张熟悉的画
徐盛听走进展厅，灯光柔和，空间足够干净，地面是处理过的木地板，走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没有立刻走，而是站在入口看了会儿。
然后她开始顺着展线往前走，每一张画都没有标签，墙面也没有解说，她像个普通观众一样在空间里慢慢移动，不快不慢，不回头。
摄影师跟在后面，镜头没有打扰她。
她走到展厅最后，看到那张熟悉的画。
是她最早期画的那张剪影，挂在最后一块墙上，没有任何说明，也没有名字。
她站在画前看了很久，最后低头在口袋里掏出那张“侧脸”的画，轻轻放在画角。
摄影师没有阻止，只静静地拍着。
她转身走出展厅时，心里忽然很安静。
像是把自己也留在了那张画里。
而她知道，那是她送给那个站得足够久的人，一份沉默的答复。
没有说爱，也没有说回头。
只是，我在你画的光里走了一圈。
然后，把自己放了进去。
这一次，不是被你画进去的。
是我自己走进去的。
她从展厅出来的时候，天已接近中午，阳光透过高楼之间的缝隙落在台阶上，一格一格地，像是铺了一条通向哪儿也不明确的路。
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展馆门口的石阶上坐了几分钟，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什么也没点开，什么也没回复。
风不大，微凉，她把围巾又绕了一圈，靠着墙静静坐着。
刚刚在展厅最后那幅画前站着的时候，她的脑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
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既没有情绪的翻涌，也没有所谓的重温旧梦，只是一种好像终于合上了某页的平稳感。
她把那张侧脸画放在了那幅剪影画脚边，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留下署名。
她只是想让那两张画靠在一起，就像她和他，靠近，却不过界。
她一直都知道他等了很久，她也知道，自己不是不愿意靠近，而是不敢轻易放弃自己走出来的这段路。
她太清楚，谁离自己最近，谁就有可能再次将她推回情绪的深渊。
所以这些年她小心翼翼地拒绝一切靠近，哪怕那靠近是她曾经渴望的。
可现在她不是那个随时被推倒的她了。
现在她走得稳，也看得清。
她知道，真正让她决定靠近的不是过去的情感，也不是未完的牵挂，而是她终于愿意为“此刻”的他，留出一个位置。
她拿出手机，点开与陆聿白的对话框。
【我看完了！】
他几乎是秒回。
【你留下那张画了吗？】
【是！】
【谢谢你！】
她没有回这句，只是打了一行字：
【我还是不想说“我们开始吧”，因为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候！】
他回了一个“嗯”，过了半分钟，发了一条长一点的消息。
【我不指望你给我什么句式。
我只是想说，无论你说不说开始，我都不会再走。
不是为了等你给名分，而是我想你看得见我在！】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最后缓缓地打字：
【我不确定我是不是还爱你，但我确定，我现在没有排斥你了！】
【那就够了！】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