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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书架最上格
他不敢再提让她交作品的事，就像现在的他们，已经没有任何事情可以“理所当然”地提起。
他不知道她会不会愿意留下来陪他走出展馆，只知道刚才她那一句“走走看”，对他来说，已经比任何承诺都重。
“你要不要先坐一会儿？”他转头看她。
“你不是说走走看？”她语气平稳。
“那就别坐了！”
他笑了笑，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展厅。
外面天快黑了，街上的人慢慢散开，展馆门口还有人排队，工作人员在清点资料，陈桉站在一侧，远远看见他们一起出来，只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林西站在人群中，看到她走出来，也没上前，转身先走了。
她不想打扰那一刻。
她知道徐盛听也许不需要一个人提醒她什么，也许她终于愿意试着给一点空间，让别人靠近。
那天的港城冷得出奇，风吹得每条街道都像被抽空了温度，只有那些落在城市角落里的灯，还亮着，暖着。
“你冷吗？”他问。
“还好！”她拉紧了围巾。
“我记得你以前一吹风就会咳！”他说。
“你还咳吗？”
“你以为我这些年不生病吗？”
他没接话。
她看着前面的路。
“你刚才那个展厅，最里面那幅画，是你自己画的吧？”
“是！”
“你以前不是不画自己？”
“我以前觉得自己没什么好画的！”他低声说。
“可后来发现，我不画自己，就永远走不进你画的世界！”
她没说话，只往前走了几步。
“你现在还怕我吗？”他突然问。
她停住。
“怕你什么？”
“怕我说太多，怕我再像从前那样忽略你，怕你回头后我又退！”
她转头看他一眼，神情很淡。
“我不怕你了！”
他一怔。
“我现在怕的是我自己！”她轻声说。
“怕我哪天不小心又心软，然后又把自己交出去了！”
“我不会再要你交！”他语气很轻。
“我现在只想陪着你！”
她没接话。
两人走到街角的长椅前，她停下来，看着不远处的马路灯。
“你记不记得我们大学毕业那年，第一次办展，那天你迟到两个小时！”
“记得！”他声音低下去。
“我记得那天你站在展厅门口，我一赶到就看你脸冻得通红！”
“你还记得你当时说什么吗？”
“我说‘路上堵车’！”他叹气。
“可其实我那天在跟客户吃饭！”
“我知道！”她眼神没有起伏。
“我当时看见了你朋友圈，定位在cbd！”
“你那天为什么没说？”
“说了又怎样？”她轻声道。
“你不会因为我一句话就把客户赶走！”
“我现在会！”
“可我不再需要你赶了！”她说完这句话，站起身。
“我现在不是要你为我放弃什么，我也不是要你补偿过去！”
“那你现在要什么？”
她想了想，慢慢开口。
“我要的是，如果我现在往前走，你也能走！”
他点了点头。
“不是走向我，是走在我旁边！”她强调。
“我明白！”他声音很轻，却很认真。
风又吹起来，她站在原地，把围巾拉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