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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路灯下的影
林西咕哝：“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像隐士高人了。”
说着，她突然想起什么，凑过去小声八卦：“对了，宝贝，你知不知道，陆聿白最近又在搞事情了？”
徐盛听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眸：“又怎么了？”
林西压低声音：“听说他悄悄买下了你在小众展卖出去的一幅画。”
徐盛听挑眉：“哪一幅？”
“就是你那张《北岸线》。”林西神秘兮兮地说，“那个色块构成的，很冷、很孤独的那一幅。”
徐盛听神色未动，只淡淡地说：“他爱买就买，画已经不属于我了。”
林西还想说什么，被她一句话打断。
“林西。”徐盛听声音温和却坚定，“有些事情，不需要反复去确认了。”
林西咬了咬唇，点点头。
她知道，盛听是真的放下了。
但与此同时，林西也知道，放下不代表没有思念。
爱过的人，哪怕放下了，也还是会在某些深夜、某个熟悉的风里，轻轻地想起。
同一时间。
港城另一端的独立画廊里，陆聿白站在一幅画前。
画就是那张《北岸线》。
画布上的颜色冷冽至极，灰蓝色的线条如同锋利的冰刀，纵横交错，却在中央留出了一片温柔的留白。
他盯着那片留白看了很久很久，仿佛能看见徐盛听当时画这幅画时的模样。
她眉眼微蹙，手腕收紧，每一笔都带着藏在心底的孤独与倔强。
身后的陈桉看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打算把这幅画挂在哪儿？”
陆聿白低声答：“不挂。”
陈桉挑眉：“那买回去干什么？”
陆聿白轻轻地笑了笑，声音低哑：
“我只是想……留一块她曾经经过的痕迹。”
“哪怕她早就走远了。”
陈桉叹了口气，没有再劝。
他知道，陆聿白的爱，早就从占有变成了守望。
痛吗？当然痛。
但他宁愿一生疼着，也不愿再用力去抓，打扰了她的自由。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
丁砚之坐在自己小画室里，桌上摊着几张孩子们寄来的贺卡。
五颜六色，歪歪扭扭，却都写着简单而纯粹的话：
【丁老师，圣诞快乐！】
【丁老师，我画了棵大大的树，像你一样温柔！】
丁砚之翻着翻着，停在一张卡片前。
卡片上画着一座雪山，山脚下一排排小屋，一条小路通向远方。
画面最角落，画着一个很小很小的身影，背着画板，独自走在雪地里。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徐盛听。
想起她一个人走在异国的山坡上，追着极光的背影。
想起她在画布前，皱着眉画线条时的认真。
想起她在灯光下，低头写字时，睫毛投下的一小片阴影。
丁砚之放下卡片，闭了闭眼。
他轻声自言自语：
“盛听。
你还好吗？”
声音很轻，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第二天，林西拉着徐盛听去看圣诞集市。
港城的圣诞节氛围很浓，街头都是红白绿的装饰，小贩叫卖着姜饼和热红酒，空气中充满了甜腻的肉桂味。
林西兴奋地到处拍照，不时扭头喊徐盛听：“宝贝！快看这个圣诞老人的帽子好可爱！”